他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要杀要剐,在下认了。姑娘兰心惠质,艺臻化境,见多识广,武林称尊,难道就不放心一个受害者的口供?我一个初出道的无名小卒,天胆也不敢在姑娘前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在下命该如此,要杀要剐姑娘尽管动手吧。”
郝芸仙扬起兵刃,冷笑道:“妖道既然与人在此约会,他会来的,先废了你,等他来时捉住他一并死。”
映雪急道:“师父,这人眸正神清,不象是刁顽的败类。
听绮春姐的口气,的确认为他是妖道的俘虏,师父废了他,妖道必定快意哪!”
“妖道会快意?”
“他不答应妖道,所以被刺住,师父如果废了他,妖道岂不大为快意,认为可假师父之手废人,日后妖道可以向外宣扬此事,以增高自己的身价……”
“晤!你的话有道理。”
“徒儿认为,妖道故意将难题留给师父,不然他何以将人留下?很可能是存心挑起师父与血花会火拼。”
“晤!很可能,把这小辈带至后面看好,等妖道的党羽来时,再行决定是否让这小辈活命。”
“徒儿带他至地窖囚禁……哦,他的穴道被制已久,恐怕要残废哩。”
“替他解穴。”
“妖道的手法诡异,徒儿无能为力。”
“不中用的丫头,为师只好自己动手了。”郝芸仙一面说,一面检查崔长青的被制经穴。
她的手在崔长青的胸口探索,崔长青则无邪地注视着她。
蓦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呼吸一阵紧,猛地一手掩住崔长青的双目,暴躁地叫:“不要这样看我。”
崔长青感到她的手在发抖,怔住了。
“姑娘怎么了?”他困惑地问。
郝芸仙长吁一口气,收回手,目光从厅门透过,茫然地注视着苍穹,望向云天深处。她的美好嘴唇在轻微地痉挛,眼神虽视而不见,但却涌现另一种异彩,苍白的秀颊开始回复红润,而且呈现’另一种稀有的光彩,用奇异的、略带兴奋的声调自语道:“三十年前,也是这么一个美好的夏天,他……他……他曾经用这种目光凝注着我……”
“姑娘,谁?”他低声问。
“他,一个好俊的男孩子,他……”
“他怎样了?”
“啪啪!”她凶狠地给了他两耳光,先前的奇异激情神态消失得好快,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尖叫:“他……他死了,死了,死……了……”
崔长青骇然,但好奇心令他浑忘一切后果,问道:“他是怎样死的?”
郝芸仙狞笑着举起右手,大声说:“我杀了他,瞧,这只手杀了他的。”
崔长青一惊,接着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