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已有六名赌客,全是穿得很体面的人。各人面前,皆堆了不少押筹。
落坐毕,小肠送上香茗,他瞥了六名赌友一眼,已看出他们全是些生意人,有两位满脸横肉,似乎不是本份生意人。
外面,宝已押定,有人叫:“开宝!”’
合利伸手拈住木碗底部,向上揭,叫:“开啦!”
灯光明亮,看得真切,是两阳,合利叫:“宝对!”
崔长青出师不利,一百两银子下了水。
他走出小厢,台官问:“爷台买了?”
“在下有意买下,但得算算。”
“看台面。”台官叫。
他掏出五百两银票,命小厮换来五十块银押筹,往台面宝对上一放,说:“在下押一百两金子前权,买宝可以撤回,台面共九百两,你开不开?”
台官明知可能开权;当然不肯接受,说:“抱歉,不开。”
他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那是他得自元都观三字,留作盘缠的银票,丢下说:“请场主来,查验这张西安银号的银是否可在贵地使用。
不久,场主没来,来的是管事;带了两名夫子查验银票,两名夫子皆同声说:“这张银票在本地十足通用,不扣回佣。”
他一手握银票,一手指着台面向台官问:“在下买权,宝对给你,接受吗?”
台官昏了头,以为这次必定开权,卖出权已是幸运,再有九百两宝对的收入,正求之不得哩,笑道:“我接受。”
“好,说定了。”
“开!”台官兴奋地叫。
“且慢!”崔长青叫。
台官会意,笑道:“爷台要开?请。”
第二宝,他押二百两前权,开宝时,仍是该死的宝对,第三宝,三百两仍押前权,开的仍是宝对。
最后一宝,他将十块金押筹,全押在前权上。
如果他押中,赔的是两倍。
已经连开三次宝对,因此,宝对押区已空空如也,无人下注。权一阴一阳约有上千两银子;前权一阳及赤阴有四百两左右;后权一阳及一青阴也有三百余两。
如果这次开的是权。权,一赔一;前权与后权,皆一赔二。那么。这一宝绝对毫无进账,而需赔出将近三千两大关。
台官变色了,合利也紧张起来。’
“开”厢内有人大叫。
台官似乎并无把握,叫道:“权,卖了。”
这是说:谁愿意包下权,他台官不要这一宝。
按规矩,连呼三次无人包下,台官有权开或不开。这是赌场东主最占便宜的地方。
“权,卖了。”台官第二次高叫。
“权,卖了。”第三次高叫。
没有人肯买,现在得看台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