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生化组也是为了组织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产物，对吗？”
汐夜泽眸中颜色顿沉，转念便想起前几天季阳对自己的报告，凌佑影最初并非最有竞争实力和声望的第一特工人选，如今的情况也确实特殊，他不否认自己的私心是一部分的因素，但也是因为她自身的优秀才能让他刮目相看。
第一特工人选的出身都是高层家族，凌家在其中并不出色，凌圳琛也没有过多表现出对培养第一特工的兴趣。凌家的孩子他从小就听说是“放养式”的，招过许多人的非议却也有许多人的眼红。他是这个组织核心家族的后辈，从小所经历的种种多过常人几倍甚至几百倍，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禁锢束缚中的片刻自由是多么珍贵。
凌圳琛那个小老头，相识多年，世故却不乏可爱之处，佑影身上的许多影子都是遗传他父亲的。她的话令他觉得她是不情愿的，无论是第一特工还是生化组首席专员，都不是她想要的。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凌圳琛从来不勉强他们兄妹俩的原因。
这么说来，倒显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见他菲薄的唇角微抿，佑影心想：也难怪，这样当着顶头上司的面说组织不好，还真是不留情面啊，要是换做老爷子，把她五马分尸也不一定。
不过，既然选择了开口，正是因为相信他，与别人不同。
佑影转过身，背对着汐夜泽，过程中，低低的一声叹息落在男子的耳中，她是显然没有刻意要隐藏，而是完完全全任凭他听到。至于能听出多少意味，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事又怎么奢望他能了如指掌呢？
“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想……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许久，汐夜泽伸手按下了关机键。此刻，又有什么事情能够与她相较呢？
“一个人只有相信地狱的存在，才会畏惧。你我都知道：地狱的最深处是背叛……”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的目光打量着她一贯不改的笔直脊背此时微微弯了一些许的弧度，不明显，但在他眼中，确是她害怕的最好证明。
沉吟了片刻，看她这个样子，真是……不习惯呢。她一直以来都像是头戴钻石王冠闪闪发光的雅典娜女神，手中神仗一挥，连他不也甘愿俯首称臣？可是现在，她好像是被人夺去神力的女王，光辉落幕，黑暗徒生，剩下的就只有无助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