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台昏迷不醒,无人敢于下药,因偶然发觉革囊中翠绳叶卷可散发清香,料无大碍,故大胆灌入老弟腹中。”
文俊吃了一惊,心说:“乖乖,你要是弄开了化血精砂的盛瓶,那真不堪设想。”
他正在想,李大人已经说话了:“入暮时分,船即抵敝村双汉泻,如果老弟台不弃,请暂住舍下疗养一段时日。舍下位于村西,甚富园林之盛,住处清幽,远离尘俗,正是静养之所,老弟可愿小驻?”
文俊心中一动,沉吟良久,突然问道:“听先生说,尊府甚富园林之盛,远离尘俗,小可对园艺略有所得,愿借一隅之地,小作勾留,并照顾尊府园林,先生可肯俯允?”
“此乃求之不得之事,老弟……”
“小可须言之在先,小住期间,绝不接受任何命义供俸,小可能自食其力,亦不接受任何差遣……”
“老弟,你多虑了。”
“小可绝不会为尊府带来任何烦忧,还请放心。”
“老弟,一言为定,尔后之事,日后再作深淡。今后老弟就是舍下佳宾,悉从尊意。还有一个时方可抵步,老弟夹囊中携有棋,定然是其中交交,请至中舱小饮三杯,且领教老弟一局如何?”
“小可自当奉陪,领教高明。”
此后,文俊在双汉沟定居下来,他谢绝李大人请住客室的盛意,在后园园丁的住所左近一座荒废了的花房中,辟室住下了。
他那革囊中,藏有十余颗用做药引珍豫,拿到繁昌卖了,这儿接近金陵,珠宝可卖高价,两颗珍珠便够他渡过一年岁月。将自身行头备好,自己起炊,在这偏辟的角落,下苦功苦练浩然正气。
他一看到这座园林,便觉恰合心意。在穷山僻野里,可能有人搜索他的踪迹,在这江边籍没无产承的小村,谁会想到这儿住了武林谈之色变的恨海狂龙呢?这也就是他在这儿斗留下来的原因。
小村民风淳朴,与武林毫无牵连,他也不与人接触,对外界的消息全行断绝了。江湖引起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为他燃起了复仇之火,血肉横飞,但他丝毫不知。
转瞬一月,已是十一日中旬。园中除了苍松翠柏,一片枯寂,花木保暖的工作,他已助那三名老园丁完成,无所事事。
每夜二更后,一个孤独的人影,整衣危坐在小池旁一排垂柳下,浑身腾起阵阵轻雾。他面对池塘,怪!四面的枯草,在他身旁有节拍的摇摆,时向外倒,时又内吸,而小池平静的水面,一圈圈水纹向对岸荡去。
清晨,室门紧闭,内行人细心在外观察,可以发现缝隙中的气流,绝不是平常的对流,而是时进时出,似有人在内鼓着一个巨大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