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江澈看着郝静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他不明白，也想不通。
“你想起我了？”郝静有着一瞬间的狂喜，看向江澈的眼神里也有着写江澈看不明的情绪。
“我？”江澈本想告诉郝静，他本来就记得他，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头就剧烈的疼痛起来，那种难以抵抗的痛苦让他紧紧的抱住头，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而与此同时，他的脑中不断有零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让他的感觉混乱无比。
江澈现在的脑子里全是嗜血与杀人的场景，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得愤怒也不觉得恐惧，而是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笑容。
他的笑容让玻璃外面的郝静无比担心，她哭泣着拍打着玻璃，想要企图唤醒江澈，可却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入几近癫狂的状态。
“怎么了？是排斥反映出现了么？”门被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扛着摄影机的人。
“张主任，他现在似乎很混乱。刚才还可以跟我正常讲话像是认识我一般，可现在……”郝静担心的问道。
“应该是排斥反映，我们再观察观察看看。”张主任，也就是张婧安慰似的拍了拍郝静的肩膀，便不再同她多说些什么，直接转身对扛着摄像机的男子道：“武磊，病人的排斥反映开始了，你现在可以开始拍摄纪录了。”
“好嘞，等的就是张主任您这句话。”武磊笑嘻嘻的架起了摄像机，要知道作为一个纪录片导演，能得到这样的机会那可真是不容易。
“张主任，他想起我们之前的事情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里面的心脏是我老公的？”郝静见张婧自己在角落里翻阅档案，便凑上去悄悄的问道。
“这件事情不是不许说出来么？”张婧有些责怪的看着郝静，但见她眸光有些黯淡，便安慰的道：“你要分清，虽然这是你老公的身体，但他是另外一个陌生人，他有自己的大脑，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你老公是因公殉职的警察，但他却是一个需要救助的精神病人。”
“张主任，我知道的。”郝静的表情有些黯然。
“好好调整一下吧。”张婧叹了口气，拍了拍郝静的肩膀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观测台去看江澈的情况。
江澈的思维越来越混乱，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谁。
他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觉得熟悉却又无比陌生，他们不是警察么？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变成这样？
江澈的脑子又混乱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的躺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一般沉沉睡了过去。
连续几天，江澈都没能从一片混乱中醒过来，他每日都躺在那里紧紧的闭着眼，在脑中自己跟自己做着对抗。
而在外面看着这一切的郝静，也总是忍不住扭过头去抹着眼泪，她实在看不得他在这里被这群为医学而狂热的人折腾，受到这等苦头。可捐出躯体做研究却又是他死前签大义做出的决定，她不能干涉，可看着他现在这样，她却忍不住想要暗地里照顾他。
郝静如同往常一样进去给已经被禁锢在病床上的江澈换药，看着他渐渐消瘦的身体，她的面色露出些许不忍。
“小静，我好想你。”
这句话明明就是在耳边，但在郝静听来却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向江澈，见他目光温暖的看向自己，让她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有着一种无比强烈的感觉，是他回来了，是他占据了江澈的思想回来找她了。
郝静睁大着眼睛看着江澈，泪水扑簌而下。
“怎么哭了，我总是跟你说，不要哭你笑着才好看。你这么爱哭，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变成丑八怪的，乖。”江澈的对着郝静笑，这笑容在郝静眼里渐渐的同另一个人的面庞重合，让她不禁伸出手却抚摸上了他的面庞，“老公，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
“是我，小静，我回来了。”
……
江澈看着眼前数以十计的尸体，嘴角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没错，他是江澈，他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看着面前一个个动作扭曲的尸体，江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头深深的呼吸着他最喜欢的血腥味儿，扬起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什么江澈警官，什么侦破案件，不过就是一场南柯之梦罢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警察，不过就是他的这颗心混乱了他的思维罢了，不过在他那冗长的梦里，还是有那么真实的。
比如这些案件都是他真切经历的，或者说是他亲力亲为的，他虽是凶手却隐藏的极好，警察从来都抓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在换头手术之前，他本因为身体原因命不久矣，但看了一则黑市里招募换头志愿者的时候，才铤而走险准备来试一试，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活着，冒险也是值得的。
在此之前，他研究了不少有关那个殉职警察的事情，他试着改变自己迎合他所有的大小习惯，再让人将他送医院装成精神病人，一直潜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并与其它准备做手术的人进行配型与比对。
结果算无遗漏自然是他。
毕竟作为一个配型最贴合，又是神经病人不惹麻烦的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江澈睁开了眼睛，将这些尸体一个一个的放血入池，随后又将他们的嘴角一个个的剪开，
并列排在血池的旁边，这才满意的走去了另一个病房。
病房里，一个长相极美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看见江澈走过来却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这是江澈在病院里唯一爱的女人，可却因为反抗强奸而被切除了脑灰质，变成植物人，爱笑的她却再也没了表情。
江澈看见她，露出一个微笑，伏身将她横打抱起，声音温柔的道：“娇娇，我把他们都杀了，我让他们笑，可他们笑的都好丑，你说，若是用他们的血来偿还你，你会不会再次对我露出笑容？”
在一片洁白与鲜红的对比之中，江澈将陈娇浸入血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