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次的痛苦，我已与你解释过了。这个世界是平衡的，你要得到更多，就必须要承受更多，这是因果，这是这个世界中最大的法则！”老李正色道：“除非某一天你能得到天道认可，甚至能够掌握天道，到那时，你就是整个世界的掌控者，自然不会再有法则能够让你必须遵守······”
老李看着远方雪山，还正犹自说着，却听不见小张阳说一句话。心中感到纳闷，就看了看突然间变得安静了的小张阳。
这一看不要紧，小张阳竟然“哇······”一声痛哭起来，泪水哗哗直流，声音大的把近在咫尺的老李吓得一个哆嗦，看那样子，像是要把这些日子里积攒的苦楚全部哭出来。
直到这时，老李才猛然又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瘦弱身影还是个孩子啊！他刚满十岁没几天的时间，在这些天里面，在这无尽的大山里面，无尽山路！茫茫雪山！凶猛恶兽！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啊，这怎么是一个如此羸弱的小孩子能够承受得了的啊！
而他就这么扛下来了，而且扛得如此坚持，让老李都忽视掉了他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的事实！
可是前天晚上他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啊！而且这痛苦竟然还是自己施加在他身上的！
活生生的在沸水中蒸煮，血肉分离，头部以下只剩骨架！一点痛感都没有为他减轻，而只是简单的压制着他不让他动弹，以及在他每一次意识崩溃之前，给他的一丝清净灵气的安抚。
对待平时猎得的野味，也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残忍啊！自己在想出这个目前对他来说最为有效的捷径，却未曾考虑这会给小张阳带来多大的痛苦。
老李想到这里也颇有些羞赧，自己考虑不周，虽然带给了他如此的成长，但却也给小张阳带来了地狱一般的痛楚，确实是自己有些莽撞了。
可是小张阳却不这般想，他哭确实是感觉到有些委屈和痛苦，但是，哭出来以后就没事了。而且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明显变化，确实前天经历的剥皮拆骨一般的痛苦，全部转化为了自己身体的进步，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储存在自己体内，师父已经为自己做到了如此地步，自己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
而且他竟然无比同意老李所说的因果这一套说法，当初父亲他们去山里打猎，那些特别美味，特别能滋补身体的猎物，往往都生长在特别危险的地方！而像老虎、大熊、蛇等猎物，其本身都具备极大地危险性。而张二牛之所以能够成为镇上的猎队队长，也在于他从年青至今的勤练不辍。所以他真的特别同意“想要获得的多，必须付出的多”的这种因果说法。
只是那种感觉太痛苦了，至今自己想起来仍会心里打颤，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就像一只被活剥了皮的兔子，在沸水中煮的皮开肉绽，血肉分离。这种画面在自己脑海里每过一次，都会让自己崩溃一次，崩溃到自己根本不敢再去触及这些记忆。
身体上的变化确实很大，他能轻易地看清夜晚的河水，他能轻易捉住灵活的大鱼，他甚至能赤手空拳猎得一只野猪，这都是一晚上的痛苦换来的。这让他对自己选择的修道之路产生了一点的动摇。
自己想要的那种飞天遁地，排山倒海的本事，那得付出什么才能换的来？比起那样的本事，现在的这膀子力气又算得上什么，却需要付出如此痛苦的代价。而自己还有什么代价需要付出？还有什么代价能够付出？
这让小张阳几乎不敢想象。
小张阳把自己的迷惑和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老李：“师父，为了修道都要付出这么样的痛苦吗？那以后我若是修炼到更强层次，要想更进一步，是否要付出什么更大的代价？要承受比现在更甚的痛苦？更疼？要是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继续下去。”
老李有些意外，本来看他哭的泪人儿似的，以为他是哭自己遭受的痛苦了，谁知却是同时再想以后的道路，这让他颇感欣慰。
“我们修道，得到些什么，就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天道之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避免的事情。”简单思考一下，老李皱着眉接着说道：“我们可以付出的代价，身体上面的疼痛，可以说是最小的代价，此外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修道之人会离开父母，失去父母的陪伴，也让父母失去子女，父母无所依靠；再比如，修道之人生育能力极差，很多人究其一生都不能够育有一子一女，修为越高，越难生育，老来没有子孙膝下承欢；还有修道之中遭会遇到数不尽的天劫和人祸，还有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当你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你会发现以前的伙伴，以前的朋友，甚至是子女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一副枯骨······高处不胜寒，这是很多修为高深者修炼到高深处，会有些异变发生的最大的可能。”
“那我们还要修道干什么呢？既然我们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那我们何必修道呢？”小张阳问道。
“你想不想知道这条小溪之中有什么鱼？鱼生何处？鱼归何处？你想不想知道这座无名山峰为何在严寒之地仍然始终如春？你想不想知道这地底火焰为何从不熄灭？”
“你想不想知道再往北面的极北山脉之中有哪些能力滔天的兽王？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大能兽王为何不敢南下？你想不想知道是哪个人逼得极北山脉中的兽王不能进入人类世界？你想不想像他一般？”
“你可知道中央海域有些什么？你可知道这座大陆南方有些什么？你可知道你成长的这片大陆长宽几何？”
“你可知这世间的奇珍异兽、神兵利器，不凡生灵都有何奇妙之处？”
“你可知道天有几重？地有几层？这星空中星辰几许？这日月星辰如何更替变化？”
“你可知道这世界从何而来？最终将归于何处？”
“你可知人类起于何时何处？你可想知道人类为何所生，为何所活？你可知人死后是否真的会去幽冥地狱等那般的存在？”
老李看着眼睛逐渐泛起精光的小张阳，最后说道：“当你见识到了南华镇以外的世界，你就再也止不住心里的渴望，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这就是欲望，这是普通人的欲望，也是修道者的欲望，修道者能力远大于凡人，欲望也就更大。你初修道，尚未感受到大道的诱惑。当你第一次感悟到修道带来的能力时，感悟到无上大道的时候，你就会不能自已的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