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毕业就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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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糊涂吧(1)

在唐莉到来之前我把手机里跟谌琴来往的所有短信删得一干二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跟颜大炮一样,自个给自个找麻烦。想到颜大炮,我不禁替他感到有点可惜,这厮自从上次被熊猫修理过后安分了很多,再也不敢去外面寻花问柳,连以前老跟我们讲起的猎艳心得也闭口不提了,看来一物降一物这话真是再准确不过了,熊猫命里就是颜打炮不折不扣的克星。

而我的克星又是哪个呢?

唐莉到我的屋子里四处地嗅,我的屋子经过谌琴的大改观之后,任谁都得起疑。

“说吧?最近勾搭上谁了?屋子弄这么齐整,准备结婚啊?”

“哪有啊!这不见你要来了,给你收拾收拾,谁让我你是我老婆呢?”

“得了,你少跟我腻歪了。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说吧究竟是谁?”

“真没人啊!你还不了解我,借我个胆也不敢去勾引良家妇女啊!这么久没见,真憋得慌的。”说着话我就准备脱衣服了。

“那这屋子怎么解释?你不会有这么勤快的。”这话简直就是点了我的死穴,我的懒惰大学时代就出了名的,洗了澡衣服能放桶子里面半个月,硬是到了下次洗澡没衣服换的时候再抱着一大堆衣服送去洗衣房。

“真要解释啊?确实有个女人帮我打扫过,……”我特意放慢的语速很有种让人想扁的冲动。

“还真有人,是谁?”唐莉也不恼,依然以玩笑的姿态跟我说道。

“还有谁啊?除了你之外我也就认识颜大炮的老婆熊猫了,是我请她帮忙打扫的,天气再冷下去就不好再动了。”对不起了,大敌当前,不得不出卖兄弟了。其实熊猫确实也曾给我收拾过床铺,不过那都是大学时候的事,那会儿熊猫刚跟颜大炮好上,没事就去我们寝室看电影,我的床铺基本上就没收拾过,实在是潮得受不了就搬外面见见阳光,熊猫就老被我拉着当义工整理床铺。现在颜大炮那狗窝可能比我还乱,这厮大学时和我并称中文系的双懒,卫生检查因此没少扣过分,虽然把熊猫娶进了家门,可熊猫早就不是当日的熊猫了,自打她和颜大炮睡在一起后,压根就没动家务的心事了。女人在房事前后的生活态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颜大炮就老为熊猫的懒惰跟我叫苦。克星啊,可真不是盖的!呵呵!说完我的手又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活动起来。

我说呢?量你也没那本事。……”唐莉的后半截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的嘴死命堵住,然后就是小说里写到的此处删去多少多少字的活动了。看来,我这屋真是个**的小窝,颜大炮的话确实很有预见性。呵呵!

唐莉过来之后谌琴就不见了踪影,老骚给我发短信说谌琴回了家,我伤得她不轻,并在短信里面臭骂我一顿。我对此没有丝毫不满意的地方,老骚骂得对,我就是一贱坯,用暴殄天物来形容还是抬举了我。颜大炮也能替我掩护,在唐莉面前硬是压根没提谌琴半个字,其实这小子也有把柄在我手里握着,我清楚地知道这丫背着熊猫和多少个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亲昵关系,只是哥俩都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在对待这一问题上,男人的口径总是惊人的一致。

在替唐莉接风的晚宴上,颜大炮神秘兮兮地凑我耳边说有一同学元旦结婚,我问是谁,这厮不怀好意地嘿嘿冷笑“谁会宁肯通过别人转告也不给你打个电话,甚至都不准备给你发喜柬?”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很庆幸这个消息我早就从渣滓口里得知,所以也没表现得过于失态。颜大炮似乎对我过于冷清的表现有些不可理解,看我从容地喝酒吃菜,嘴唇张张合合地终于什么也没再讲。一顿饭吃得并没出现颜大炮意料中的愁云惨雾,虽则气氛冷清了点,总的来说,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晚上和唐莉在我那**的小窝里正准备收拾收拾睡觉,电话响了。是老骚。丫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陈超和肖妮准备结婚了,还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要我节哀顺便。要不是唐莉就在我身边,我非破口大骂不可。“我告诉你两点,第一,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第二,他们结婚关我鸟事。”没想到这逼还是不依不饶。“那你去参加婚礼吗?”我没理他,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挂了。

“爱人要结婚,新郎不是我。”我很勉强地冲唐莉挤了个笑脸,算是对刚才过高的音量道歉。

“肖妮要结婚了?”唐莉问我。

“恩!”

“刚在饭店吃饭的时候颜大炮跟你就说的这悄悄话?”

“恩!”我好象除了说这个字之外不会再说点别的什么了。

“该忘的还是忘了吧!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最起码我还在你身边。”唐莉的话有时候竟也是如此打动人。

“谢谢你,唐莉。”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狠狠用劲把她搂得更紧了。

元旦结婚,那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到时候再决定去与不去也不迟。唐莉过了个周末之后又回了长沙,她现在该准备升本的考试了。谌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又过来陪我,我知道自己的无耻,也不想再拖累谌琴,可我总是无法拒绝谌琴带给我的似乎在校园时代那种朦胧美好如初恋般的感觉。

日子庸碌无奇地一天天打发,唐莉一直没发现我和谌琴之间的事。也许是我和颜大炮之间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有几次唐莉对我心生疑惑都被颜大炮的如簧巧舌蒙混过关。谌琴一直没追问我和唐莉之间的事,我也懒得过多解释,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只是每次唐莉过来谌琴都会自动消失几天,从老骚的短信中得知每次都是她伤心欲绝地回家。忘了说了,谌琴家就是长沙的。想想,当一个女人从长沙过来看我时,我的另一个女人却正走在回长沙的路上,真他妈是个绝妙的反讽。其间实在没绷住给肖妮打了个电话,提示是已经停机。我如释重负,说实话,要真打通了,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天气一天天地冷下去,2005年的圣诞如约而至。各商家早就对这一商机虎视眈眈了,广告都打到天上去了。唐莉因为是大学阶段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她升本的事还没个着落,也可算是毕业生了),说什么也得跟他们寝室的姐妹一起过。于是陪我过圣诞的重任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谌琴身上。

晚上在我饭店用过晚餐,颜大炮已经开始准备给陈超的结婚礼物了,考虑到我的感受,在问过我元旦是否参加婚礼得到到时候再看的答复后就不再纠缠。老骚对我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不定的情感在经过之前的谴责之后也就见怪不怪,圣诞特意还送了份礼物给我和谌琴,估计是给幼儿园阿姨买礼物顺带从礼品店拿的赠品。

在炎帝广场,年轻的情侣们点燃烟火围绕着喷水池不住地打闹。看谌琴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也买了点烟火加入其中。那一瞬间,谌琴的脸上是甜美如婴儿般的笑容,我甚至想到了永远这个词。管他娘的肖妮的婚礼,管他娘的唐莉升不升本,这一刻,我和谌琴在一起就足够了。然而梦总是会有醒的时刻,在官方组织放的烟火冲上天际之时,我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正沉浸在好不容易和谌琴培养出来的甜蜜中,对这打断我甜蜜幻想的电话没丁点好口气。我粗暴而不耐烦地喂了声。那边的声音沉静如昔,“你元旦有空吗?”我像被高速穿行的子弹击中般失语了,我知道,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把我击跨。难道传说中的灵犀是真的,在我刚想到她并尝试着遗忘她的时候,她拨通了我的电话。

因为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把握,我们总在不自觉地回避一些东西。其实,当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难以对付。肖妮的电话只让我沉默了几秒钟就恢复常态。“我有什么有空不有空的,一直都这么闲着。”我很奇怪自己的语气竟如此轻松,完全像是跟一个一般交情的朋友聊天。其实,发展到今天,我们早就只是一般朋友了,纵使我有多么多么的不情愿,至少在她看来已是如此。“既然没什么事,那你那天过来吗?”她问,一如两年前那样的柔声细语,虽然这个声音从来就不曾属于过我。“到时候再看吧,我也很久没见过陈超了。”我尽量避免正面回答,可是我提起的人物明显愚蠢至极。肖妮没多大反应,对于她来说,我的参加与否根本就无关轻重。“他也说很想你们的,你们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了吧?都过来吧,我也想见见这些老同学了。”看来岁月真是能改造人,连肖妮也学会这种虚伪的客套了。

大学刚参加文学社的时候,有个高我两届的学长在欢迎我们新社员的见面会上唱过一首自己写的民谣:

夏夜掠过的微风,

吹拂你蓝色的梦

小雨带来的寒意

触动黯淡的记忆

快乐的孩子笑着

听着童话寓言

你说想回到从前

没有那虚伪的装点

曾经纯真的笑脸

曾经飞扬的信笺

曾经美丽的誓言

是什么让你改变

曾经纯真的双眼

曾经美丽的誓言

曾经的曾经的每一天

是什么让你我改变

是什么让你我改变

是什么让你我改变

当时学长白衣飘飘,长发遮掩住的眼神深邃不见底,舒缓的旋律从木质吉他的和弦上缓缓泻出,在刚进大学校门的我们看来无异天上的神人。后来这歌我多次在学校各类舞会上听到,知道这歌首歌的歌名叫《初恋》,是学长写给自己高中时那段纯美爱情的见证。虽然每次演绎这歌的歌手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的是唱歌的神态都是如此相似,那种专注的表情有种让人不能自己的感动。后来学长毕业,在家装修公司跑业务,长发自然是剪短了,脸上的表情早已没了当日飞扬的神态。我问他还写歌不,他说早不写了,现在完不成业务量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闲心思侍弄那玩意儿。

在时光的洪流中,究竟是生活改变了人们还是人们改变了生活?

一直默不作声地听我打电话的谌琴,已经猜出了那头是谁。我没跟谌琴说起过肖妮,肖妮自己却跟谌琴说过,关于肖妮的一切我一直都在试着对谌琴隐瞒,可谌琴早在我刻意隐瞒的事实中知道了一切。谌琴看我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样子,很体贴地拿起根烟花上别处去放。“早几天我给你打过电话,说已经停机了。”这次我没撒谎,我确实曾给她打过电话。“哦,我现在和陈超都是用的小灵通,以前存手机里的号码丢了部分,所以只好通过颜小坤转告你。”肖妮淡淡地说。至于这个理由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她今天是主动打电话给我了,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试想,有几个男人能被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充满善意地去参加她跟自己兄弟的婚礼?虽然这种满足可能充满了苦涩。

我对一般事务性电话,比如跟老骚他们商定去哪儿喝酒之类,都是已快说快挂为主。因为这种通话程序雷同,内容枯燥,毫无乐趣性可言。严格地讲,跟肖妮的这次通话完全可划归此类。她已嫁作他人妇,我再说些风言风语有辱自己的人格,而让我发自内心地真诚祝福她又显然不符合我心胸狭窄的本性。所以最后在礼貌地询问了婚礼地点之后,我果断地挂了电话。

谌琴见我打完电话再回到我身边就再没说半句话,对我要她今天自己回寝室睡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的无理要求也默许了。好端端的圣诞之夜就因为肖妮的一个电话让我过得惨淡无比,肖妮啊肖妮,看来你真是我命里的刺,躲哪儿都逃不开的。

回到住处我就给唐莉打电话,说刚接到肖妮的电话,她邀请我去参加她跟陈超的婚礼,我已经决定去了,要她陪我一起。唐莉听我电话里的口气有种说不出的倦怠,沉默了一会后说,好,我陪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千万别自己折腾自己。挂掉电话,我才想起今天冷落了谌琴,想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下,拨过去却已关机。空荡荡的房间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滋生,我关掉灯,眼前的世界忽然堕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之中,肖妮的脸忽然就浮现在我面前,然后这脸又转变成谌琴的,再之后又是唐莉,三张脸飞速旋转,叠加变形,到最后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了。我伸出手去,想抓住点什么,可我发现,握在我指间的,除了虚无还是虚无。

第二天我睡醒之后就打电话给颜大炮,告诉他我元旦参加婚礼的决定,还要他给我弄套好点的西装撑撑门面。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西装,主要是我肩膀窄,穿上去像汉奸。大三临近毕业的时候,寝室里都开始准备找工作了,一个个人五人六地都把西装往身上套,我也试着披过几回,可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现在终于有个机会穿西装了,可得好好把握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呵呵!颜大炮对这一决定好象意料之中,并没表现多大的吃惊,还说西装的事会尽量给我想办法的,不会让我在肖妮面前折了面子的。

这几天我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元旦去参加我曾经的暗恋对象和我昔日好兄弟互相承诺的仪式。

哲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顺着这个理论推导下去。去参加别人的结婚仪式就是去参加一场爱情的葬礼,想到这点,我的心稍微有了些许平衡。

颜大炮给我弄的套“益鑫泰”西服,益阳名牌,打完折后还得800多,在株洲这个中等城市还算上了档次的。唐莉一直很勤地替我打领带,她也不想自己在昔日情敌面前矮下一截,女人都是爱攀比的动物。衬衫最上面的那粒风纪扣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领带往上面死命一绕,我都快要有呕吐的感觉了。也许是开饭店的这段日子营养过剩,或者根本就是说我没想什么事,身材竟也有了几许丰硕,镜子面前出现的是一西装革履的成功男人形象。还行,挺像那么回事的,唐莉摸着我的脸一脸自得的陶醉样子。一辈子没穿过西装,头一次穿上竟然是去参加我曾经的暗恋对象和别人的婚礼,而且西服还是他们那地产的,想想真他妈有些黑色幽默的意思。

因为去参加婚礼的队伍过于庞大,渣滓跟他一亲戚那弄了辆二手猎豹过来。老骚自跟张静分手后就一直没找女朋友,这次特意把她妹妹拽了过来,冒充女友,丫还是死要面子,生怕等下老同学见面就自己一个人没女朋友陪,丢脸。颜大炮和熊猫一向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这次婚礼当然也不例外。看来看去,就渣滓一个孤家寡人的,不过也没关系,这小子从大学起就跟我混一块了,没皮没脸的工夫有时候连我都自叹弗如。鉴于和肖妮之前一直模糊的关系,经过和老骚等人商榷,如果送别的什么礼物的话,难免会引起陈超的误会,所以我还是决定封个红包,做人啊,还是俗点好。至于颜大炮他们,无一例外是买花里胡哨而又别出心裁的礼物了,既体现了同学关系的纯洁,又不用花费太多坚挺的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