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白的提议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能让三位棋王可以放心的,也只有夜郎王。
既然裁判已定,陈平缓缓地站将起来,将手一拱道:“谁先请?”
“慢!”卞白一摆手道:“在下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陈爷。”
陈平道:“请教不敢,卞爷尽管说话。”
“陈爷乃棋道高人,敢以一敌三,可见棋技惊人。不过事无常势,人有失手,万一陈爷连输三局,我们三人之间的胜负又当如何判定?”卞白话里说的客气,其实竟不将陈平放在眼里。
陈平也不动气,微微一笑道:“若是在下棋力不济,连输三局,三位再捉对厮杀,胜负也早晚会分,卞爷不必担心。”
“好,既然如此,在下不才,便领教陈爷的高招。”卞白本是棋道宗府之主,平生对棋道最是自负,自然瞧不起夜郎国中的这位无名棋手。当下也不想观棋取巧,想都不想,便要打这头一阵。
此话一出,房卫与习泗自然高兴。这第一战纯属遭遇战,不识棋风,不辨棋路,最是难下,照这二人的意思,谁也不肯去打这头阵,想不到卞白倒自告奋勇地上了。
当下卞白、陈平与夜郎王一起上了铁塔,三人各坐其位,薰香已点,淡淡的香味和着茶香,使得铁塔之上多了一份清雅。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弈,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当卞白缓缓地从棋盒中拈起一颗黑子时,他突然感觉到,一个懂得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才能下出好棋的人,其棋技绝不会弱。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一凛,重新打量起自己眼前的这名对手来。
其实在万金阁时,他就刻意观察了一下这位夜郎陈家的世家之主。当时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挺普通的人,除了衣衫华美之外,走到大街上,都很难将他分辨出来。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他坐到棋几前,面对着横竖十九道棋格时,整个人的气质便陡然一变,眼芒暴闪间,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方寸之大的棋盘,而是一个横亘于天地之间的战场,隐隐然透着一股慑人的王者风范。
“你执黑棋?”陈平望着卞白两指间的那颗黑子,淡淡一笑道。
“难道不可以吗?”卞白心里似乎多出了一份空虚,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仿佛想掩饰一点什么。
“当然可以。”陈平笑了起来:“无论你执什么棋,都必输无疑!”
卞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想激怒我,从而扰乱我对棋势的判断与计算?”
“你错了,棋道变化无穷,更无法判断它的未来走势。当你拈起棋子开始计算与判断的时候,你已经落入了下乘。”陈平淡淡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