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译伸长手臂要打她,没好气说:“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坏。”夏文倩忙说:“好啦,好啦,我不拿你开玩笑了。等陈上回来,我再告诉他你如何的想他……”唐译又羞又恼,警告她说:“夏文倩——”夏文倩忙举手投降,“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一个月过去了,陈上除了上机前发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大家都联系不到他,整个人就跟失踪了似的。唐译气得骂道:“他最好别回来,死在英国算了,省的人提心吊胆。这人,也不知道报个信,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
范从思见她整日心神不安、坐卧不宁的样子,安慰她说:“你别急,阿上他肯定没事,陈阿姨不也还没回来么。”想了想又说:“要不,我找个机会问问陈叔叔,阿上他在国外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陈上不在,范从思一直没什么机会到陈家去。唐译先前还天天念叨“陈上什么时候回来”,一连等了两个月,手机从来不敢关机,总是随身带着,就算洗澡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总盼望着他能给自己打个电话,哪怕是发条短信也好,然而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一颗滚烫的心一点儿一点儿冷却下来,渐渐地,她在别人面前越来越少提及陈上的名字。
圣诞节前夕,范从思兴冲冲来找她,递给她一张纸条,笑说:“这是阿上在英国的地址,我从陈叔叔的秘书那里问来的。我问她阿上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她也不知道。陈叔叔让她给阿上寄过一次东西,她才有这个地址,她也没有阿上的电话号码。”
唐译看了一眼,全然陌生的英文和数字,一点概念都没有,根本无从想象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个地址要是早两个月到她手里,她的心情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难明——非但没有喜悦之感,反而参杂着一丝怨恨。
范从思怂恿她说:“你给阿上写封信吧。”
唐译没说什么,把纸条随便往抽屉里一扔,埋头继续写作业。范从思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唐译勉强笑了一笑,否认道:“没有,我改天再写吧,快期末考试了。”她对陈上由盼望到失望的心情,范从思多少知道一点,安慰她说:“阿上说不定过完年就回来呢。”
唐译望着窗外,忽然说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看,又下雪了。”记得去年下雪的时候,她和陈上约在上林公园门口见,结果一个在南门,一个在北门,两人站在冰天雪地的寒风中傻等了一上午。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像是昨天的事,然而一晃而过,竟一年了!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怕范从思看见,忙借口上洗手间走了。
她看着镜子中郁郁寡欢的自己,自言自语说:“陈上啊陈上,不管你回不回来,总要说句话啊。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这算怎么一回事?”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苦等,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