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质疑
关于KTV打架的事，芹姐并没有问起什么，这反倒让张琦感到不安，就如当初的美美一样，芹姐的处理事情方法往往让人捉摸不定，可事实上，芹姐在不伤害美美和他情面的情况下就把美美逼走了。
张琦知道，芹姐不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打架的事，而那情况有谁不会误会他和小雯呢？
可事实上芹姐并没说什么，提都没提。
倒是小叶笑嘻嘻地走过来，表情夸张地：张哥，你不会爱上一个KTV小姐吧。
张琦激灵一下：胡扯什么？我交待的事，给我办好了？
小叶扮个鬼脸：早好了，和那家公司的调研也进入了实质性阶段，至于关键问题，还得张哥出马了，不是他们小人物办的事。
张琦点点头：对了，你给高可打电话，告诉他我一会过去，再通知一下投资部的两个负责人，我们开个小会，研究一下收购的事。
小叶乐着出去。
张琦坐了下来，闭上眼，他好想休息一下，什么都不去想，可他还无法束缚自己的思想。
真不知小雯能到哪去，离开这，她只能到一个更陌生的地方，自己曾想着给她拿些费用，可小雯拒绝了，她说她哪有脸面要张琦的钱。放心吧，老天爷饿不死她的。
正想着，小叶的脑袋从门缝中间又挤了进来：张琦，这收购会让咱投资部的人参与？
张琦愣了一下：嗯，怎么了？
小叶：合适吗？
张琦：没问题，我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又不是真的操作。
小叶头一缩，退了出去。
张琦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前，放眼向外尽可能远的望去，抽了一根烟出来，放在鼻孔处细致地闻着。
突然他感觉从没有过的轻松，此时他才懂，原来小雯一直是自己的心结，他的初恋早已停滞在他的学生时代，人生分了好多段，一段旧情也罢，一段往事也罢，其实早已淡去，或许是太年轻不懂爱情，或许是那根本就不是爱情，一个小男孩子虚浮的自尊，早在当年的初冬踏上一直向南的火车而撕破，而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小男孩，世俗也罢，坠落也罢，芸芸众生中随波逐流，漫无目的的飘着，甚至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健康的活着……
一个简短的投资会，张琦没有多说话，只是听大家畅所欲言，会后大家都走了，小叶留了下来本想说什么，张琦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
小叶看了看张琦，没多言语，转身走了出去，张琦追了出去说跟着他去见高可。
到了高可处，张琦故意走在后面。
小叶看到高可站在外面，两个人相视无语。
好一会，高可打破了沉静约小叶一起去喝咖啡，小叶笑了笑说怕苦，还是算啦。
高可摇摇头，不再相邀，都是自己的错，错得不值得小叶原谅。
高可正要离去，张琦叫住了他，低声向他安排了些事情，高可不住的点头，然后三个人来到高可的办公室一起研究起来。
……
张琦想回东北老家一次，他把想法告诉芹姐时，芹姐并没有反对。
现在芹姐的表现让张琦捉摸不定，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芹姐说她正好要去北京，先陪她到北京吧，然后再回去，要不要她一起去？
张琦笑了：你愿意？
芹姐也笑了：还是算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都那么静静的坐着。
突然手机声响起来，芹姐接了电话，一脸的沉重。
张琦的手机也响了，打电话的是房地产公司的手下，原来近来有一个想投资的项目，可涉及到动迁时，居民本来谈的好好的，突然全变了卦，还起哄闹事。
芹姐接完了电话，看着张琦听电话。
过了一会张琦也挂了电话。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
张琦先开了口：这次要开发的项目遇到问题了。
芹姐看了看张琦的手机：嗯，是大头搞的鬼，他鼓动群众搅我们的局。
张琦：看来他开始动作了，芹姐。我们怎么办？
芹姐把食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不知道。
张琦没有说话，现在需要思考。
“有烟吗？”芹姐突然问张琦。
张琦连忙掏出一包烟来，递给芹姐一根。
芹姐吸了几口烟，平静下来：通知兄弟们，谁也不要动，动迁的事先停下来。
张琦：那怎么办？
芹姐：你说呢？
张琦：大头最大的经济来源是娱乐业，可不可以搞他一下？
芹姐：你让兄弟们去砸场子吗？
张琦：不是，他搞这个，不可能没有毒品的，我们可以派出一些小兄弟，没名气的人去消费，把他的毒源搞出来，只要查到线索了，一个电话，警察就会为我们搞定的，就算他跟个别警察有关系，但也不可能手眼通天的。
芹姐点点头：嗯，先让他乱了阵脚。
张琦：那我还是不要回去了，这几天不会安稳的。
芹姐：你安心回去，你回来前我不会有动作的，不过要快点回来，给你三天时间，最好给我找几个人手过来，值得相信的人。
张琦点点头：北京还要去吗？
芹姐：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让别人去办一下。
张琦：我能不能问一句，你近来总广州，北京的跑，有什么业务吗？
芹姐没有回答他却反问：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张琦笑了，芹姐终于沉不住气问他了，看来芹姐一定知道不少：是我的初恋，当初我跑到上海来，可能就是因为她吧，不过离开老家这是第一次遇见。
芹姐：那你就放了她，可徐阳呢，他不是你的兄弟吗？
张琦心有余悸，他没想到芹姐如此的清楚，这不如得让他冒冷汗，不知他让高可成立公司的事，芹姐会不会知道，不过那事，好像除了他，小叶，芹姐身边的人不会有人知道。
张琦说：我不知如何处理，不管怎么说，徐阳的死和小雯分不开的。
芹姐笑了笑：算了，这事我不插手，其实你是对的，谁没年轻过，都恋爱过，我能理解。可我没看出来，你的眼光够高的，呵呵。
张琦有苦说不出，还是不要解释的好，只是他知道，这样下来，芹姐越来越不信任自己了。
芹姐并没有怪罪张琦，她只是对自己的手下很满意，一些兄弟还是拥护自己的，不过大刘最清楚这事了，却没有向她汇报，看来他和张琦的关系不一般了，而现在正需要大家团结一致，才能和大头的争斗中有胜算的把握，张琦的能力自不必说，不过他不会这样屈尊自己身下的，总有一天，他会起来，而自己也应给他机会，在合适的时候，她会把位置让出来，她老了，她想过一个普通女人的生活，安静而祥和。
为了抓紧时间，第二天一早张琦就飞回了北方，芹姐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临走时他看到芹姐一脸的不舍，盼他快点回来。
张琦说安心好了，他到家里看看就回来，其实张琦有自己的想法，现在身边没有自己的人手，他也想回到老家，找几个儿时的朋友过来帮自己，身边有几个得力的干将，自己的根基才能稳固。
看着张琦进了登机通道，芹姐心里的味怪怪的。她料想张琦会很快回来，不仅仅是这里需要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里。没有这个根基，他张琦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这一点她并不担心，不管怎么说，自己相处过那么多人，张琦算得上有报复，有责任感，而且有能力的男人，但他终不会是自己的男人，这点芹姐想得很清楚，只要他在工作上不背叛自己就成，至于男欢女爱方面，男人嘛，尤其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不是一个女人能守得住的，何况自己已是人老珠黄，自己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张琦也为自己创造财富，不仅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这就足够！
芹姐没有直接回到俱乐部，路上转了个弯拐到了家里，一种孤单的感觉突然袭来，这让她感觉到心灰意懒，芹姐用力晃了晃脑袋，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她觉得她根本不能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马上就斗志全无。
芹姐开车来到墓地，好久没有来了，她来看大中。
芹姐站在那里久久地站在大中的墓前，墓碑上大中微笑的脸依旧，似乎盯着芹姐看。
芹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太阳渐西，芹姐最后靠在大中的墓碑前，泪流了出来。
芹姐边摸着大中的墓碑边自言自语地：大中，大中，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走，你明知道一个女人管这么一大摊子事多难，可你就是不肯帮我，自己躲到这里休息，你真狠心。大中，你是我事业上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大中……
说着说着，芹姐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