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学的时候。”慕景溪回答得很随意。
乔栩看着她,眉头忍不住收紧,目光也严肃起来,“他那时候是不是就在骚扰你?”
慕景溪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后沉默了。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肯定,乔栩看着她,眼底甚至有了一丝愤怒,“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慕景溪愣了一下,故作轻松地回答,“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再说,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十三四岁?她可不觉得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乔栩的脸色更深沉了,目光深到有些让她看不懂的地步。
“都是我不好,”许久,乔栩又开口,只是低下头去,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都怪我年纪太小,保护不了你。”说着,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可是以后不会了,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嗯。”慕景溪看着他,很感动,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就算他保护不了她,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毕竟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起初慕景溪的神经还紧绷着,可到了后半夜,她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皮直打架,乔栩一直都在看着她,见她这样,声音很温柔地开口,“睡吧,有我在,没事的。”
慕景溪点了点头,她实在是太困了,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乔栩也躺到床上,看着她的睡颜,现在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隔壁的动静渐渐消停了,可是一种复杂的感觉却蔓延了他的全身,他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他越是看着她,这样的感觉就变得强烈,可是他又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只能这样痛苦地纠结着,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
慕景溪,你该让我拿你怎么办?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慕景溪和乔栩离开小旅馆,到了他们租住的地方到处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并没有发生命案,但救护车确实是来过了。
慕景溪问一楼的阿婆,阿婆也不知道,只是说昨天晚上早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还猜测八成是哪家住户遭了贼,受了伤,还提醒他们姐弟俩一定要小心。
他们走进楼道里,血迹早已经被清干净了,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回了家,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天乔栩都没有去学校,就待在家里,仍旧风平浪静,没有什么问题,慕景溪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第二天就让乔栩去了学校。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起初慕景溪还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敢给秦管家打电话,生怕对方知道南宫玦受伤的事,她只能尽快地找了房子搬家,在房子还没找见之前,他们就住在旅店里。
乔栩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搬家,没说什么,就听从了慕景溪的安排。
之后,她照常上班,乔栩照常上学,慕景溪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事了。而直到这一天,一通电话打到了慕景溪的手机上……
慕景溪接到了电话,急匆匆地来到了市立医院,只看到了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的乔栩。
送乔栩来的好心人告诉慕景溪,他是在市立中学往外两条街的地方看到乔栩的,当时乔栩被人打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他就把乔栩给送来了。
乔栩身上多处骨折,头颅出血,需要做手术才能根本解决问题。但更让慕景溪感到心惊的,是医生和她说的那一番话。
“病人这一次是旧病复发,原本淤积在脑袋里血块被打散,必须做手术来解决。”
“血块?什么血块?”慕景溪看着医生很是不解。
医生看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他的姐姐。”慕景溪回答得毫不犹豫。
医生看着她,眉头拧得更紧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属是怎么做家属的,病人脑袋里有血块竟然都不知道,血块已经耽误了最好的救治时期,现在就算是治好了,也只能保住一条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什么叫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慕景溪一听这话,急了,“医生,麻烦你说清楚!”
医生看着她,仍旧皱着眉头,“即使是做完手术之后,病人也不能再受刺激,头部更不能遭受重击,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可是慕景溪还不明白,“医生,他的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血块?”
医生看了她一眼,有些生气她的不知情,但最后见她可怜,又忍不住说了起来,“看病人的情况,他的头部很可能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头部受到过间断性的重创,所以才导致了血块。”
慕景溪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乔栩的时候,他只有五岁,那时候的他刚刚没有了母亲,被送来福利院,一个人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可是那时候她并没有发现他受过什么重创,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慕景溪坐在乔栩的病床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而昏迷的乔栩并不能透着透过氧气罩给她答案。
少年的脸此刻一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几乎要透明了一般,而好看的琥珀色眼眸也被遮盖了,只有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乔栩不是会得罪人的人,而且对方这样动手,分明是下了狠手。
谁会这样对他呢?
慕景溪猛地想到了什么,心沉了下去。
这时候,手机倏然响了起来。
慕景溪连忙看过去,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给她打电话呢?
慕景溪害怕扰到他,慌忙地摸了一把眼泪,拿了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喂。”慕景溪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嘲讽的笑声,“怎么样?那个小杂种死了吗?”
慕景溪听着那个声音,心倏然一沉。
“南宫玦,你到底想怎么样?!”听到他的声音,慕景溪只觉得愤怒直充头顶,她恨不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