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兄,此次出来长老们让我带队,诸多事宜,理应由我去协调处理,这次也是我去吧!”赵绸都走出去了,子生却突然这么说道,赵绸生生止了步子,面色略带尴尬。
子生是筑基初期修为,已经学会拂尘诀,方才众人厮杀嗜血蚊,谁都是一身血污,他却用拂尘诀涤荡全身污秽,此时一身清爽,在一众人的衬托下,格外的清逸俊朗。
“各位清玄门的道友,不好意思叨扰了,我乃罗浮派楚长老座下大弟子子生,此次带众师弟来幽暗森林历练,方才遇嗜血蚊偷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消灭,师弟们身心俱疲,想在此搭建帐篷调息愈伤,不知可否?”子生说话,面上总是带着三分笑,立马赢得清玄门弟子的好感。
更何况他在说话时,有意无意的释放着筑基初期的信息,无形中也给自己的罗浮派长了面子。
“在下张岩,乃清玄门王掌门座下大弟子,此次亦是奉家师之命带着门中弟子前来历练,此处不过是暂歇之地,子生道兄随意就好。”
张岩长相忠厚老实,为人谦和,子生点点头道声谢,往清玄门一旁的空地看了看,回头朝赵绸招招手,让他们过去。
选择这样一个地点,一来有亲近清玄门之意,二来,若是发生什么变故,就近好相互帮助。
众人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帐篷搭好,他们的帐篷围成一圈,中间也生了火堆。
隔这块空地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条小溪,搭好帐篷后,众人便到那儿打水清洗身上。
“子生道兄,这些培元丹乃是门中长老炼制,如不嫌弃,分你们一些。”清玄门与罗浮派素来交好,张岩此时便是送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过来,更加拉近两派之间的关系。
“多谢张道兄。”子生微笑接下,将培元丹递给赵绸让他分发下去。
随后,子生又与张岩寒暄几句,众人便各忙各的。
“王凡真,你害怕那个叫张岩的?”
方才张岩走过来时,原本要去小溪清理的王凡真突然躲进了帐篷,待张岩走后,她才鬼鬼祟祟的伸出头来,呼出一口气。
杨思一身干净,自不用清理,便坐在帐篷处歇息,王凡真的帐篷在她的旁边,自然王凡真的一切表情动作都落在了她的眼底。
“嘘!”王凡真将手指竖在嘴唇中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才没有怕他,你可不要乱说话。”说完瞪了杨思一眼,便猫着身子去了小溪那边。
杨思若有所思的挑挑眉,伸手捶捶小腿和肩颈,正捶得惬意,却感觉一道清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本能的抬头看去,是楚天歌,他已经洗漱完毕,此时正坐在帐篷前,他没有打坐调息,而是看着杨思,见杨思回看他了,竟也不移开目光。
杨思微微皱眉,隔着火堆朝他挥了挥手,问道:“呆了?”
楚天歌这才淡淡的将目光移开,盘腿打坐。
杨思觉得莫名其妙,无奈的翻个白眼便朝帐篷里一滚,窝在了被窝里,刚躺下,杨巅峰便一掀帘布,坐了进来,本来狭窄的帐篷,因为他进来,显得逼仄。
“小思,方才场面太血腥,叔特地去附近采了些灵草,并熬好了粥,来,你先喝一碗再睡。”杨巅峰的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面是熬得粘稠的白米粥,颜色成草青色,飘着淡淡的青草香。
杨思胃口大开,接过来“咕噜噜”的喝了,然后又喝了一碗,才躺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的时候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她伸出头去看了看,是一些身穿红衣的男子,先是与清玄门的张岩说了会儿话,而后又过来与子生说了些话。
杨思将帐篷的帘子拉开一个小缝,尖着耳朵听,原来他们是九华宫的人,目的也是同他们之前一样,想在这块空地上寻一个角落搭帐篷过夜。
博得同意之后,便在罗浮派旁边的空地搭起了帐篷,杨思看着他们的红衣,觉得有些好笑,大男人本来就很难驾驭红色,长相好的也就算了,长相差的穿着真是糟蹋了那颜色。
九华宫里的一群人里面,恰好有一个胖子,穿着一身红色,就像是一只大龙虾一样,杨思忍不住轻笑一声,笑容还没有拉深,就发现对面的楚天歌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
她的笑立马僵硬在脸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呀,为什么楚天歌老师盯着她看,难道发现她是女儿身了?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楚皇筑基期都发现不了,更何况他才是个炼气期大圆满?
于是,她翻着眼睛朝对面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后,翻身入被,将帘子放下,阻挡楚天歌那莫名其妙的视线。
这一次却很难进入梦想,幽暗森林突然涌进这么多门派,难道只是为了区区一棵千年才开花的七灵草?
西瑞大陆的修真大派都有专门种植各类珍稀灵草的地方,千年开花的七灵草虽好,但她以为却不足以吸引这么多门派同时前来,莫非他们是来寻找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杨思突然兴奋得眼睛发亮,等明天她一定要想办法刺探刺探,到时候她也跟着去凑凑热闹。
清早,林中的鸟鸣声刚响,杨思便起床了,因为天色很早,众人都还在打坐修炼。
小溪隔这块空地很近,这边有三大门派驻守,况且杨巅峰的神识最起码也能覆盖周围百里的范围,所以她便放心大胆的去小溪边,准备清洗清洗。
幽暗森林里的景色其实非常漂亮,眼前的小溪因为倒影了绿叶,便是绿幽幽的,如一条流动的绿丝带,为沉默山林带来一点儿活跃。
“哗哗”的声音像小孩子的欢笑,杨思的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她脱下鞋子,挽起裤管,踩在溪水中追逐流水而下。
如果一旁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被这违和的画面冲击到:绿色的小溪,白色的水花,下游两旁还有竹林摇曳,一个男人,一个丑陋的男人,像个小姑娘一样提着鞋子在追逐着浪花,不论是谁,男人或是女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都忍不住呕吐。
而这一幕偏偏被楚天歌看到,虽然他极力隐忍,但猛跳的眉角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