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菜了,我对发传单已经过敏了,虽然说不是没发过,但那也仅限于以前上学偶尔做做兼职罢了,但那也是三十块钱一天啊,一个月也是九百啊,我现在十几块钱一天,还得免费给他发传单。心里一阵不爽。
前台小姑娘,一阵不高兴的矗在那里不愿动。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去年,她发了两个月,皮都退了两层。我心中一阵恶寒。
我负责的区域是市中最繁华的路段,大多数人都是看看就随手扔了,要不就是干脆不要,当然我也有这心理准备,爱要不要。
我也乐得看美女,但三天之后就惨了,我也累得不成形状了。更惨的是,大家看到我看烦了。“怎么天天发啊,有完没完?”我心里想,要是你知道我们要发两个月还不吓死你。
“前面不是发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清华电脑嘛,我要学我就去报名好吧。”
“不要,不要,烦不烦?”
……
我一阵郁闷,过两天就六月了,天气是越来越热。晚上回去,累得快扒下了。陈风打电话给我说还要过十天八天才回来,现在正在他爷爷家里吃脐橙呢。我骂了几句,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咋待遇就相差那么远呢。
五月三十号那天,我没有再去发传单,我径直走进了校长室。递给校长一张“辞职申请”,校长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道,“刘伟,我知道这两天叫你发传单心里不高兴,这就主要还没请到人来发嘛。过两天人一到你们就不用去发传单了,我花钱请你们来是教书的,让你们去发传单不是大材小用了吗?这张辞职申请你就先拿回去,我呢,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好吧?”
我没有接校长递过来的辞职申请书,我认真地道,“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发几张传单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几天,我在大街上发传单让我想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把毕业证或者钱压在这里的,所以你们也不可能送我去培训。想来想去,只有辞职这一途。”
“刘伟,你可不能这样,你在这里什么也没做,我照样给你发了工资。你现在合同也签了,怎么就反悔了?刘伟,做人可不是这样做的。”
我心里不爽,“校长,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今天向你辞职吗?因为合同上面写着,明天生效,我不想在生效期间反悔,所以我提前和你打声招呼。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再者你也说了,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什么也没做,我也不好意思。”
校长面色有点难看,“刘伟,你凭良心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我老实回道,心里也不禁有些惭愧。
“你也知道我对你好,那你怎么坚持要辞职,这种事大家扯破了脸皮都不好看,一万块钱违约金你赔得起吗?你现在把这申请拿回去,今天我当你没有来过。”
我听见违约金那回事我就火,原本还软的心又硬了起来,我坚决地说道,“校长,无论你说什么,今天我是非走不可了,这几天我就算免费劳力帮你发了几天传单,工资我也不会要了。”
“你考虑清楚了,明天合同生效,你想在生效前悔约,我就等着生效。你要知道,你在我们这里悔约,九江就这么大,你到哪,我一个电话过去,别人都不会要你的。”校长威胁道。
我心想,何必呢?何必把你在我心目中最后一点形象都给破坏了呢。我冷笑道,“随便你。”我再没说话,直接走出了校长室。
回到办公室,我收拾起我的几本书以及一个饭盆。正要走的时候,教务主任王阿姨就过来了,说和我有个事说。
我莫名其妙地跟她走到走廊上,她才问我,“刘伟啊,我几天在想,把你调到外语部去,你也知道,我们外语部都是女孩子,没有懂计算机的。你怎么想?”
我狐疑地看了看王老师,心想,这是校长的主意?还是凑巧?
“王老师啊,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才向校长辞职。我现在就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转身就要走。
王老师忙拉住我,“怎么回事?你辞职了?和校长闹矛盾了?校长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管他,我去和他说,让你去外语部,外语部,他只是一个小股东,没他说话的份。”还特爱惜我似的拍拍我的肩,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拍过我。
“王老师,我知道你是校长叫你来的,你不用费心了,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变的。”
“哎呀,刘伟,你可冤枉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这回事,早知道我昨天就应该和你说了。我绝对不是校长叫来的说客。”我见她的脸色也不像做假,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拒绝。
两个人拉拉扯扯半天,都不愿让步,到最后,她甚至撒娇式地叫我别走,我一阵鸡皮疙瘩。我没办法,只说,“我先回去考虑一下好吧,明天给你消息。”
“不行,明天,你来都不来,我怎么办。”
“我明天下午三点过来好吧。无论做还是不做我都过来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道,王老师这才放我走。我背起包,甩甩头就下楼了。
前台小姑娘问我去干嘛,我说,我不干了。
“真的啊?”
“真的。”
小姑娘眼中露出神往的样子,半晌才黯然地说,“你真好,想走就走,这么自由。”
我笑道,等我毕业后找到好工作也介绍你去。
小姑娘一听很高兴。我笑笑跟她告辞。
我没坐公交立刻回去,在大街上乱逛,我没想到这份工作更快,没一个月就完了。我都还没有真正教过一群学生,就已经不再是老师了。
不知不觉就逛到长江边上,大一那会还和同学经常来玩,有一回全寝室四个大男人在这里放风筝,现在想来都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有时候,我们会花一块钱坐船到对面湖北,在那边玩一阵,然后又花一块钱坐船回来。
我独自走到了码头,问了那里的人还有没有船要开去对岸的。一个船上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说道,“有啊,你快上船吧。”
我掏出一个硬币递过去。那工作人员笑道,“你好久没坐这船了吧。”
我心道,废话,要不然还问你干嘛。
他又哈哈大笑道,“一年多前,就涨到一块五的船票了。”
我一阵感叹,还直快两年没坐过这船了。上次坐的时候还是和陈风,刘琴他们一伙十几个人一起来的。
那工作人员又笑道,“算了,我看你也是以前的老客户,一块钱就让你坐一回了。”
什么叫一块钱就让我做一回?我心里暗笑,我摇摇头,走回了江边堤坝上。往事都已成风。
我漫无目地地在街上走着,见前边围了一群人,几个交警,地上一片血渍,旁边还有歪歪斜斜地停了一辆车,看样子是出车祸了。我没心思看热闹,正待要走,但在闹哄哄中间我却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一时间也想不起谁来。
我担心是我的朋友出事了,忙挤进去,一眼看见的却是许珊,胸前挂着一张报社的采访证,上面写着实习记者许珊,地上也没有伤者,看样子是送到医院去了。一群人围着许珊正在说着刚才的场景,许珊一边用笔记录着,一边时而问上一句。我没有再挤上去,远远地看着许珊,快六月的天气,许珊忙碌间来不及擦去额角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直到许珊赶着去医院,她的背影消失我在眼中,我才回过神来。事情也大致清楚了,原来无非是司机说行人过马路不走斑马线想给一百块钱了事,行人腿撞得大出血不服气双方在这里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交警二话不说送那人上医院去了,司机也被交警带走了。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有什么好写的,我心中不以为然。
我回到寝室把包给扔了,蒙头睡觉,原本只是觉得身心有点疲倦,可是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下午五点多。醒来的时候,饿得要死,在食堂吃了一个快餐。吃饭的时候,阿牛来电话说过两天回来,在那呆得烦了,提前请假回来,说要回学校参加英语过级考试。
其实这倒没说错,不过我记得阿牛的****好象过了吧,四级也没报。上大学的都知道,大一时候第一次就应该把什么计算机英语过级全给过了,要不然几乎没有几个人在第二次以及之后的第N次过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