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支烟不吭烟。肖雨一把将我的烟抢过来扔在地上踩灭,“我们学校不准备吸烟。”
“我们在图书馆也没人叫我们不准吸。”
“反正我说不准就不准。你说,为什么不打?”
我为难的说道,“小雨啊,我不是在考虑吗?再说我连她手机号都忘了?”
“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手机。”肖雨向我伸手。
“干嘛?”
“拿手机当然打电话了,还玩啊?”肖雨没好气地将我手中的手机抢过来就拨号。
我急道,“打给你姐我也不知道说啥啊?小雨,你就别闹了好不好?”
“谁跟你闹了。”我看见肖雨拨了一串号码就递给我,“给我好好说,说到我姐高兴为止。”
我再没说什么接过手机,又响了两声,电话才接通。久违了的声音,“谁啊?”
我清咳了一下嗓子,“飞飞吗?”我突然觉得我的声音有点哽咽,又是一个因为我受苦的女人。
“你是?……刘伟?”飞飞的声音显然也有些颤抖,难以置信。
“不错,我是刘伟。”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我的心情。
此刻我觉得我可以感受到双方的心跳声,周围的嘈杂声都被我自动过虑掉了。
“你还好吧?”良久,飞飞才淡淡地问道。
“还行?你呢?听说工厂倒闭了?”
“嗯,是,我现在没再找工作了,在家呆着。”
“也好,有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我笑道,却怎么也觉得自己的笑很假。
肖雨在一旁听得烦了,“你都说些什么啊?快说重点啊!”
我瞪了她一眼没理她。飞飞问道,“我怎么好象听见小雨的声音?”
“对,她就在我身边。我们碰巧遇上的,我现在在一家装修公司工作,正在她们学校给她们老图书馆翻新。”
“难怪了。是她逼你打的电话吧?”飞飞微带失望地说道。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你最近的消息。”我尴尬地说道。
飞飞自嘲地笑了两声,“也对,毕竟曾经是同事嘛。”
我觉得一阵心痛,良久说不出话来,仅仅是同事吗?
肖雨见我不说话又急道,“我姐在说什么?说什么?”
我又走到一边去才道,“飞飞,听说你要结婚了?”
飞飞很自然地说道,“对哦,我本来是要通知你来喝喜酒的,谁知道你把手机号换了啊?现在正好了,你有空就过来吧,下个月五号,怎么说我们当初也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嘛。一起来捧捧场啊。到时候记得多包点红包就是了。”说完还傻笑两声。
“呵呵,一定一定,有空一定过来。”我也像个傻子似的狂笑两声。
“孬种!”我听见肖雨在一旁骂道。
我强忍着怒气又对飞飞说道,“没事我就先挂了,我还要上班。”
“哦,那再见。”飞飞淡淡地说道,说完就挂了。
肖雨又不屑地说道,“什么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又窝囊又没良心……”
我本来就压了一肚子火,又听肖雨再如此说,再也忍不住了,喝道,“肖雨,我警告你,我和你姐的事,你以后少管,不要以为你还小就可以放肆。”说完拂袖而去。
肖雨在后面一愣又道,“刘伟,你什么东西?我就放肆你怎么着?你还敢打我啊?……”
我见周围有不少路过的人注意到这边来,懒得再理会她,径直去图书馆上班。
方晓军看我脸色难看的走进来,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本想再挤出点笑容来,却怎么也挤不出来。我这究竟是怎么了,不就是飞飞要结婚了吗?又不是天塌下来,殷秀要订婚我也没见怎么样啊?至少我还有刘琴,不是吗?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却怎么也没心情,大伙看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再拿肖雨开玩笑了。
中午吃外卖那回,我们一伙人坐在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前,有几个人经过的时候还对着我指指点点,“就是那个人,一早和肖雨吵架呢,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你说肖雨怎么会和这种人不清不楚的啊……”
“这难说,你别看肖雨漂亮,说不准人家就好这一口,你瞅民工那两膀子多有力啊?”接着是几个人哈哈大笑。
我望着盒里的菜竟食不知味,一旁一个同事看不过去一起身朝那几个学生嚷道,“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
“你们几个屁大的学生懂个屁啊?”一旁也哟喝道。
那几个人一看我们一群都是孔武有力吓着一溜烟地跑了。
一旁的同事还在骂骂咧咧,“都些什么东西,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又扒了两口饭,实在没味口,找了个垃圾桶往里一扔,独自先去工作了。
下午收工挺早的,六点多就完成任务了,连外卖都没叫。我对大伙叫道,“一块喝酒去吧?”
大家都是一愣,平时都是他们叫我,我都不去,到后来也懒得叫我了。现在一听我喊,都附合道,“好啊,我们一起去聚聚,老大也去吧?”
方晓军笑道,“我能脱离组织吗?”
一群人开着公司的面包车先把家伙都送回公司,结果正好被陈怡美撞见了,大家嚷着叫她一起去,她先是怎么也不肯,后来听说我也去后,立马屁颠屁颠地挤上车。令我一阵郁闷。
面包车停在一家比较小型的饭店门口,叫啥“好再来”,俗得不能再俗的店名了。老板一看见我们就高兴地迎了过来,“今天收工有点早了哦,你们的包厢,我还给你们留着呢。”
大家也不客气,一齐挤进了二楼一个包厢里头。大伙都顾着点菜,我喊道,“怎么不上酒啊,先上两打再说。”
老板一听忙答应,方晓军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又转头对我说道,“来这我们就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个好地方喝酒。”
我一阵不解,还好这里的菜不错,中午又没吃什么全倒了,味口很好,也不像失恋了的样子。只是为找酒喝找个借口罢了,不喝点酒怎么能显示我很痛苦。我心里边自嘲道。
这群人果然没有说谎,吃过饭后,我们去了一个叫“刺客”的酒吧,距这个“好再来”饭店不远。男人门票十块,女人免费。
一进去就是震耳欲聋的感觉,劲暴的音乐让人心血能沸腾起来,陈怡美在一旁解释道,“这里八点才开门,你看现在才开门不久就这么多人,生意很好的。一直到晚上两点才关门。”
我哦了一声,跟着他们在靠墙找了两张桌子坐下,有几个人就已经忍不住了冲进舞池乱扭起来,我见里边跳舞的什么人都有,鱼蛇混杂。
喝酒的确很有气氛。我叫服务员给我来两打啤酒。服务员很快就给我送过来了,我二话不说操起一瓶就狂饮了半瓶,“对不起,先生,请当场付钱。”
我瞪了他一眼,将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忽地站了起来,“我他妈还会少你他妈几块钱是吧?”这种气氛总让我想发泄一下。那服务员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这里是我们酒吧的规矩。因为有些人总是喝醉了酒忘了结帐。”
我一阵不爽地说,“我是这种人吗?我像这种人吗?……”陈怡美忙拉我坐下来,方晓军也道,“不错,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有些人经常喝了酒趁乱逃跑的。”说着就掏出钱包要结帐。
我忙说,“不用不用,老大,说好今天我请客的。”
方晓军佯怒道,“就你那点钱?交完房租怕就没有多少了吧。”
我脸一热,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刚才的饭钱还好说,因为大伙经常在一起吃饭,所以都是AA制,毕竟谁也不比谁钱多。
我也懒得想太多,先是和各个没去跳舞的同事干了几杯,后来都顾着泡妞没人理我,我便自个喝,陈怡美劝我别喝那么多。我不屑地说道,“你谁啊你,我用得着你管吗?”
后来,再也没人理我,只是仿佛有人偶尔陪我喝了一杯。我看我都还是蛮清醒的,便又要了一打啤酒。再后来,好象我也跟着去舞池里转了两圈。陈怡美的影子又在我周围转来转去,一会变成飞飞,一会变成刘琴,一会又变成殷秀,转得我头晕。
再后来,我仿佛听见什么“送他回去……”之类的便再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