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雄为难地看了看肖雨,肖雨一阵气苦,旁边的人都叫好。肖雨也只好哼地一声算默认了。
我笑道接过杨志雄的铅笔,又把一张素描纸给夹好,再对肖雨笑道,“这位美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输了,可能要在这里坐几年哦。”
肖雨不屑地“切”了一声。肖雨见过我给飞飞画的那幅画,可是那幅画也看不出什么,那时候的水平只能说和杨志雄差不多,可是她又何尝想到我经过凤姐的教导,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肖雨,肖雨对我怒目而视。我发愣看了半晌,越看越是心痛,越心痛越是把她当做飞飞。我叹道,“你不用老坐在这里,你可以去外面玩一阵子,二十分钟后回来。”
肖雨哼了一声,站了起来甩了甩腿。在画室里逛了起来,其它人都是一阵惊讶,杨志雄更是张大了嘴看着我。另外四个见肖雨起身没法画了,也围过来看我。我脑海中不同的幻化出肖雨和飞飞的样子。我拍了拍头,掏出烟看了一眼杨志雄,他示意没关系,我才点上。
旁观的人有些急了,“还摆酷啊,动手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提起绘画铅笔动手,此刻,我觉得静极了,与飞飞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里一点一点闪过。手上的笔也一刻没有停过。这是我一生中最顺畅的一次作画,烟刚刚烧完的时候我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看看手机,包括前面担误的一两分钟,总共才十五分钟,是我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了。的确有凤姐的风范,不是速写,胜过速写。这种揉合了原先自己和凤姐的风格,居然让我如此的得心应手。
大家齐声鼓掌。
“你的画法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简洁而不简单,像速写而又不是速写,如果是我们老师看了,一定会骂的,这叫不正统的画法。但我甘拜下风,我的确不如你。只是……似乎不太像肖雨。”杨志雄道。
大家一听也仔细看了看,确实不太像,肖雨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不定的看着我,显然也看出来了这分明是飞飞,眼神是那么的幽怨,哪有一点肖雨的神采飞扬。我心里一片凄凉,我原本以为在自己心中,飞飞的模样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仍然没有放下来。我注定是一个畏首畏尾的窝囊废罢了。
我摇头叹息,转身离去,杨志雄在后边叫道,“同学,你是哪个系的,认识一下吧。加入我们协会一起切磋一下如何。”
肖雨道,“不用叫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肖雨,你怎么也跑了?我们还没有画完呢?”后面有人喊道。
肖雨从后面追过来,一边还叫道,“你们啊,先学会临摩再说吧。”
肖雨跟上我却不说话,直到出了美术室走了一段路才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还是故意来看我的?”
“路过。”
“切,我才不信呢?你一定是故意来看我的对不对?”
我没理她,肖雨又哼道,“你也太过分了,居然把我画成我姐。你心里还惦记着我姐是不是?我想你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你会去找我姐吗?从杭州到台州三个小时就到了。我姐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望着肖雨柔声道,“小雨,你还是回画室吧。我和你姐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现在想一个人走走,好吗?”
肖雨看了看了我,嘟着嘴很不情愿地答应。
我再不说话,径直朝校外走去。逃避终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我们之间还有情债的话。飞飞,此刻你在黄岩又是怎么想的呢?
西湖边上的游人总是很多,说实话,谈不上怎么美,只是你若是在大楼里呆就了便是在池塘边上坐一坐也是好的。我独自漫步在西湖边,周围的风景与人流都与我无关。我是宁静的,可却又心潮嘭湃。原本是想找凤姐聊聊的,可是去那里的时候没见到她人影,问旁边一个照相点的人,才得知凤姐已经半个月没来过了。想来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可能一平如水,总是会有一些变化的,不同的是我们是否能尽快适应罢了。
“小伙子,坐船游西湖不?二十块钱,茶水免费。”一个妇女瞅我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确实,来杭州这么久了,到西湖也逛过许多回了,却从来没有坐船游过西湖,真是枉到杭州了。我点了点头踏上了古色古香的游船,里面大概可以坐二十来个人,现在只坐了一半不到。我拣了一个靠窗的坐下,秋风阵阵,甚是怡人。船家又招揽了两个客人便开了,又为我们一一倒上茶水。客人中只有我是独自一个人的,便放开心思欣赏起来。可惜的是没法像古人一样吟诗做乐。
游船一直游了快一个小时,大家才尽兴。我看快吃午饭了,便沿西湖往回家路上走,却没想到还是让我看见了凤姐。她面前摆着一个小书摊,卖的都是些有关西湖的风景画,纪念册之类的书。手里正优雅地夹着根烟,正不知在想什么,对正在翻看的两个游客不闻不问。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摆地摊的也能摆得这么有风度,有气质。
“老板,你这书多少钱一斤啊?”我调侃道。
一旁的游客看***一样看着我,凤姐转头一看是我笑道,“是你啊,你要全送给你也没关系。”
“凤姐,你可让我一阵好找,从西湖那个角跑到这个角来了。”
“呵呵,好久没见了,我还担心你找不到这呢,看来我是多虑了。怎么今天有空出来玩?”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偷跑出来的。”
“去你的,小鬼,这么久没见更不老实了,屁大的孩子还想调戏老娘。”凤姐凤目白我一眼又优雅地吸了一口烟。
我也掏出一支点上,往凤姐旁边一蹲才正经问道,“你怎么不在那里给人画相了?”
凤姐不以为然地说道,“做腻了,便换一个试试了,反正高兴就行了呗。”
“呵呵,你比我直率。”
“废话,看你样子就知道是一个犹豫不决的家伙。怎么样?工作还行吗?”
又和凤姐胡侃了一阵肚子见饿才想告辞。凤姐拦住我没让我走,“正无聊呢,走那么早做什么?我叫外卖过来,你今天就到这里陪我吧。”
我心想回去也是干坐着没事,便答应下来了。
凤姐这里的书生意不是很好,但比起以前画相是要好多了,而且利润高得吓人,一本标价三十多块钱的西湖摄影图片集这样的书,进价才五块钱。这让我郁闷得要死,我买书从来不讲价的,原本我以为这叫尊重知识产权。
吃过饭后没事凤姐又问我刘琴怎么样了。我道,“小女孩嘛,不就这样。”
谁想凤姐笑道,“看你没精打采、有气进,没气出,有些事情要注意节制嘛。”
我一阵苦笑,若说出我和刘琴一直是清白的,还有谁信啊。
我便和凤姐说了我和刘琴以及飞飞之间的事,凤姐沉默良久苦笑道,“情感这回事只能靠缘份,当然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我本想骂一句“废话”的,却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也没有错的。
陪着凤姐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刘琴发短信过来,“哥,我今天会早点回去做饭,你也早点回来哦。”
凤姐看我傻笑便道,“怎么了?你小媳妇催你回去了?”
我无奈地点头,算是吧。
“那好,我也回去了。”说着便收拾起她那几十本书。
我转身正要走,凤姐又叫住我,拿出一本摄影集,掏出一支笔,在书的扉页题了几个字递给我,“送给你的。”
我心想反正没值几个钱便说了声谢谢,便将书接了过来。
到公交车上的时候我才翻开书的扉页,“爱情无所谓对错”七个流畅的字。
我沉思许久,让那些“谁对不起谁”见鬼去吧,如何想便如何做了。
我到家才坐下刘琴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堆的菜。见我已经回来了,很兴奋的冲进厨房忙活起来了。这天刘琴比以往对我更好了,刘琴也似乎比以前更要成熟体贴。仿佛生怕我随时会消失一般。我也安慰自己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