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我去哪里找,像你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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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满城灯火(2)

“不知道?”赵淼低喃,神情木然。“不知道又为什么这么说?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他把头转到一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吗?既然你这么伟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我不喜欢你了!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现在就散了吧!”发着莫名其妙的火,她如刺猬一般竖起了浑身的刺,想狠狠扎疼他!

如她所愿,他被这些“刺”扎得生疼,疼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把他推到门外叫他走,边推边说一些伤人的话。

“以后不要见了,再也不要见了,就此打住!你去喜欢别人,去喜欢别人,我也会去喜欢别人,没有你我照样可以!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你以为我没你会死是不是……”

他被她推到门外,被她的谎话狠狠伤到了心。

即使是谎话,只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那也是把带着利刃的剑!可以刺得他鲜血直流。

如果不是她的眼泪,她真的可以骗到他,他就是有这么笨。

砰——

她将门大力关上。

关上的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把手拿开,但是……

顾邵阳对着只要他把手一拿开就会紧紧合拢的门卑微祈求道:“不要生气了,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没有我照样可以,我没有你却不可以啊,赵淼,你不能这么气我,你不能说这些话来气我……”

“你走,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她死死压住门,情绪接近崩溃边缘,过度的力道压伤了他的手。

她知道自己此刻像个疯子,她知道他伤心了,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我不能走,我不要走。”顾邵阳心伤地看着赵淼,不知该怎样安抚她。

直到后来,她忽然又慢慢平静了,平静后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静静瞅着他……

她的情绪波动让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不敢再乱说话,连伸手抱她都不敢,她虚弱得就像抹幽魂。

“手疼吗?”她的声音幽幽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莫名地让他感到窒息。

他摇摇头,将受伤的手藏到背后。

“进来吧,我帮你敷点药。”说完她转身进屋。

敷完药,桌上的饭菜早凉透了。

他重新帮她热了一遍,她安静地吃完,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他收拾完桌子,也悄悄坐到她身边……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她累了,最后躺到他怀里……

他的心跳仿佛是一首歌,在她耳边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于是她就说,顾邵阳,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心脏,只为你跳动,如果哪天我不跳动了,你就得死。

他苦笑,笑得胸膛微微起伏,胸腔里发出低沉悦耳的声音震击着她的耳膜。笑完,他帮她理着耳边的发,装作不经意地轻轻问她:“赵淼,你为什么哭?”

“因为想你了。”知道他会问,她盯着电视屏幕,眼睛肿得不太好看,面容平和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起,这些天都没理你。”

顾邵阳呼吸一顿:“是我的错。”

他知道,那天她逃跑,是因为害怕了吧?

因为他说他爱她,所以让她有压力了对不对?他知道的。

“笨蛋,顾邵阳你这个大笨蛋。”赵淼无力地闭上眼,“怎么会是你的错,听好了,我没有怪你,更没有因为你不开心。”

“是吗。”顾邵阳笑得淡淡,眼帘低垂。

“真的,我真的没有怪你。”

“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赵淼腾地坐起身来,情绪忽然间又变得激动,“不是因为你,你相信我不是因为你!你不相信我吗?”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他实在难以理解她为何突然如此激动,想安抚她,却没料到她更激动了……

“你还是不相信!你还是不相信!”她揪着他的衣领,手指一阵一阵地发抖,神情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她说,“顾邵阳,我们去开房吧!我把自己给你!”

他看出她的反常,心痛地轻轻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冷静一点,宝贝,冷静一点。”

“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啊,所以我愿意!”

“我知道,我知道。”他将她再抱紧了些,不断地亲吻安抚她,“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赵淼。”

赵淼一震,看到顾邵阳无比柔和地对她笑了,难以言喻的感情在他眼中无声流转着……忽然,心开始狂乱地跳动!理智回来了,她重新安静下来,躺回他怀里,耳朵贴在他的胸膛,聆听那首属于她的叫《心跳》的歌。

过了很久,她对他解释道:“我已经辞掉落咖啡店的工作。今天老板为我开了欢送会,喝多了点,就坐他的车回来了。”

“以后不准喝酒,没我在的时候太危险了。”虽然已经不生气了,但他还是不太愿意回想起刚才她和别人离开的那幕。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精神好了很多。

“嗯,以后不喝了。顾小妞,元旦三天你准备怎么过?”

“你呢?你怎么过我就这么过。”

“我想去海边。”

“那咱们就去海边。”本以为这话说说就算了,却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订了两张火车票准备跟她一起去。

不过在去之前,还发生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她外婆竟给她打来了长途电话,告诉她……

“赵淼,你过来跟我一起生活吧。”

赵淼拿着手机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婆,你说什么?”

“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生活,你愿意吗?老婆子我一个人生活太久了,想找个人陪陪。虽然没什么好给你的,但我死后会把房子留给你。”

赵淼一时说不出话,脑子空白。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为什么,突然就……”

“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你想清楚再答复我。”说完,她外婆便挂了电话。

赵淼久久地都怔在原地,被空中奇迹般出现的暖阳晃得睁不开眼睛。

随后,她就和顾邵阳坐上了去海边的火车……

火车要坐六个钟头,一去一回,意味着他们只有一天的玩耍时间。

火车上,赵淼并没有带着轻松的心情。她呆呆地望着车窗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外婆的话,无法静心。

顾邵阳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在空气中静静地流淌。她拉起他的手,想看看他的生命线,然而一不小心,却弄醒了他……

“顾小妞,你的生命线可真长,应该能活到九十岁吧。”

他呵呵一笑,也拉起她的手左看右看,看完了说:“一样长,我们俩一起活到九十岁!到时候儿孙满堂,不知道多幸福!以后我们的儿子就叫顾家吧,让他结婚后可以像我一样顾家疼老婆。”

赵淼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最后还是没忍住狠狠掐了顾邵阳一把。

“去你的顾家!什么土不拉叽的名字!”

“哎哟,别掐,别掐啊!你喜欢什么名字说给我听听,可以讨论的嘛。”

“浑蛋!谁要给你生儿子!去死吧你!做梦!”赵淼手下不留情继续掐,掐得顾邵阳哎哟连天地不停叫唤。

其实她想问,怎么就不是女儿呢?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啊,该掐!

暂时抛开一切痛苦。

窗外有阳光。有他。便够了。

再没有其他愿望了。

在火车上睡了两小时,醒来已是天黑。

身上搭的是他的衣服,给她盖得严严实实,可他人却不知去哪儿了。问旁人,旁人说没看到,她急得离开座位去找他。应该去了厕所吧……

“赵淼跑这儿来了?这儿风大,快回座位!”顾邵阳从厕所一出来就看到在找他的赵淼。他上去拉她的手,她却突然抱住他,指尖的温度冷得像冰。

他紧紧地回抱她,将她的不安抱在怀里,将自己的担忧藏在心里。

“我只是以为你被绑架了。”她松开他调皮一笑,无任何异常。

他轻点她的鼻尖:“那也是被你绑架的。”

回到座位,随便解决了顿晚饭,赵淼像牛皮糖一样粘在顾邵阳怀里。没过一会儿顾邵阳水喝多了又要上厕所,赵淼残忍地命令他憋着不许去。于是为了媳妇儿,顾邵阳硬生生地憋到了下车才去解决,真真是内伤啊!

到站已是九点左右,两人找了家干净的小旅馆住下了。本来顾邵阳要的是两间房,但赵淼坚持只要一间,老板娘暧昧地看着他们,顾邵阳红着脸不知所措,挣扎到最后,他也只能羞涩地从了。

一间房理所当然只有一张床!

进到房间,顾邵阳看着那张床,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心里纠结着、矛盾着、犹豫着,还……还期待着!其实他想说,媳妇儿,我们都还小啊,这件事我们留到结婚后好不好?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结婚后生一个儿子叫顾家好不好?你喜欢女儿,就再生个女儿好不好?名字留给你起,我们一辈子好不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洗澡!”

那脸纠结死的表情在赵淼眼里好笑得要命!他心中那点小九九她还不清楚?

“啊?哦!”好在暂时能松口气,顾邵阳逃命似的拿了衣服奔去浴室。这一去,不去上两个小时哪出得来!

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赵淼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别的。

没关好的窗户吹进来的全是冷风。幽幽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夜空中。

赵淼很冷,可并不想去关窗。她的目光转移到浴室门,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这两天她的反常让他担心了吧?

圣诞节那夜后他没有生气,一如既往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对她。她却处处躲他,不想看到他,于是他误会了,用各种方法跟她道歉,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

鼻子一酸,赵淼赶紧移开目光。逃避也好,胆小也罢,她都不想再去想以后了!因为太害怕,就让她自欺欺人一次吧!就让一切保持现状吧!

浴室里,顾邵阳早已翻来覆去洗完好几遍了。他仔细竖着耳朵聆听门外的动静,心中那个纠结!正考虑今晚要不要就在浴室里将就一晚算了时,门外忽然响起赵淼炸开的声音……

“顾小妞,你洗完了吗?洗完了快出来,我肚子好痛!”

肚子痛?顾邵阳三下五除二穿戴好往外冲……“怎么了?吃坏什么东西了?”

赵淼趴在床上,看到顾邵阳跑出来,带着捉弄的意味说:“顾小妞,证明你是好男人的时刻到了!我肚子痛,大姨妈来看我了,可是走得太匆忙,我也忘了,所以……”后面的眼神:没带那个,你懂的。

顾邵阳强装镇定,拼命忽视掉自己发热的耳根,点点头,拿了钱包说:“等我回来。”

赵淼笑眯眯地挥挥手:“快一点哦!”多么单纯的小幸福啊,男朋友可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顾邵阳出去后,赵淼甜蜜地笑出声,关掉电视躺着床上等他回来……

十分钟后,顾邵阳回来了,鼻子耳朵冻得通红,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赵淼看到惊讶地问道:“怎么这么快?我记得周围附近都没有小商店的。”就算有也关门了吧!

顾邵阳抖抖衣服上的雪,红着脸把袋子递给赵淼小声说:“里面有药。”

药?赵淼打开袋子,里面的月月舒痛经宝颗粒让她哭笑不得!

这货要不要想得这么周到啊!她不过是装装样子故意号两声罢了。

“过来。”她钩钩手指。

“怎么?买错了吗?买错的话我再去买。”他忐忑不安地走过去,还在担心买得不对呢,她就趁他不注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来了个法式热吻,吻得他差点招架不住!

一吻结束,他意犹未尽,她更加亲昵地凑到他耳边吹着热气说:

“今晚允许你睡床。”

然后……他就真的睡了床……

可是,睡得着才怪!原谅他之前想多了,她并没有……呃,兽性大发扑倒他,只是抱着他缩在他怀里就睡着了。望着她睡得香甜的容颜,他一会儿痴痴地笑,一会儿痛苦地皱眉,最后豁出去了!蜻蜓点水般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两下,三下……

今夜注定要睁眼到天亮了!

第二天,赵淼一觉醒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顾邵阳那张顶着黑眼圈的苦逼脸。她扑哧一下笑出声,问他怎么醒得这么早呢?他可怜巴巴地叹一声说,赵淼你真坏啊你真坏。

随后,两人迅速穿戴洗漱好就出了门,

首先去了赵淼心心念念的海边。可是去得不是时候,天冷,海风太大,两人抖着身子傻傻站了一上午。顾邵阳还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背着赵淼沿着沙滩跑了一圈。赵淼郁闷透了,走的时候捡了许多贝壳。顾邵阳承诺等到夏天再带她来。

走在路上,赵淼止不住叹气,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嘛!可惜了两张火车票的钱。顾邵阳又笑呵呵地安慰她,以后机会多的是。

以后吗……赵淼黯然。

到了下午,两人又去了很多景点区玩。可惜到处都被大雪覆盖,看到的也只是一片雪景而已。

期间,顾邵阳的手机一直在响,赵淼很是怀疑,于是便问他:“谁打来的?你为什么不接呢?”

“没关系,是大军那家伙打来的。”顾邵阳眼神闪烁,直接关了机。

赵淼更加怀疑了,追问道:“顾邵阳,你和我出来的事该不会没让你爸你妈知道吧?你偷偷出来的?”该和家人一起过节的日子,他却为了她……

“没有,他们知道,你不要担心。”

“那刚才的电话是谁打的?”

顾邵阳无奈招供:“我妈。”

赵淼伸手将顾邵阳头上的雪拍干净,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顾邵阳脸一板:“你别说风就是雨的,现在回去才真是白来了呢!明早再走是一样的。”

有些人,平时再怎么温顺牛脾气一上来也是倔得人牙牙痒!赵淼深知顾邵阳是这种人,所以只能遵从他的意见明早再走。

之后,玩到天黑,吃了许多东西,拍了许多照。也不算没有意义,至少两人很开心,开心得希望时间能就此停住。她把手机拿给他看,手机桌面上他在吃东西时偷拍的一张照片。他嘴角咧到了后脑勺,却怪她为什么不把他拍得帅气一点。

这么一点小事,他从下午开心到晚上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一直拿着她的手机看到凌晨两点,结果第二天误时差点没买到票!

后来,回到了A市,赵淼赶紧让顾邵阳先回家报个到。

顾邵阳将她送到楼下,吻了吻她便听她的话报到去了。

然后,赵淼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最终,她从挣扎里解脱出来,给外婆打了个电话过去……

或许她的选择是错的。错得天真。

可是,她想赌一次!

为了能够在一起,她要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