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永恒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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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困兽犹斗

1993年9月11日,星期六

林中兴和王梦涵到达大巴车站时太阳正悬挂在车站牌上方,等车的人不少,很多人都会选择周六去县里购物或娱乐。王梦涵穿着她的淡蓝色连衣长裙,裙子后腰处系着深蓝色大蝴蝶结。她白色的高腰长袜配上黑色的小皮鞋看起来可爱极了。换下校服的林中兴选了一件有着白色条纹的浅灰色衬衫,外套卡其色翻领夹克。

等郑磐和齐冬莲、张滢赶到车站后五人依次上车。林中兴在车前部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张滢拉着王梦涵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齐冬莲则挨着郑磐。这一切都似曾相识。大巴车在公路上快速前行,劲风从敞开的玻璃窗灌进车厢,吹乱林中兴的短发。经过一百多公里的颠簸后大巴车驶入县城,一行五人下车准备吃午餐。

“你们觉得今年都会有哪些项目呢?”郑磐边嚼薯条边问。

“别再有跳远就好,是吧。”齐冬莲真的不擅长跳远。

“无所谓啦,反正最后我们一定会赢的,对吧梦涵。”张滢倒是信心满满。

林中兴开始觉得自己喜欢参加比赛了,倒不是因为奖品,而是比赛时大家会团结一致,变得坚强、快乐。

当林中兴一行人来到比赛场地时俊杰队的五人已先到达,从老远就可以看到他们队里瘦高的运动健将毛思远穿着红色背心站在最左侧。李俊杰站在当中,旁边是他弟弟李俊峰,右边是那个叫做李楠的小个儿女孩。她照例穿着运动装,只不过运动上衣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显得宽长肥大。自从上次比赛后,李楠一见到林中兴就显得很扭捏,明明她平常很爱说笑的。最右侧一头卷发的男孩叫于天泽,林中兴总以为他会以什么斯基为名字结尾,因为那一头卷发像极了俄罗斯人。

两支队伍都抵达赛场后主办方的主持人开始宣布比赛规则:本次的比赛是——夺旗赛。所谓夺旗赛就是在双方阵地各安插一面旗帜,以保护自己旗帜并抢夺对方旗帜为目的进行比赛。这是一个团体项目,本次比赛也只有这一项比试。

这下麻烦了,林中兴队的王梦涵虽然已上初中,可体能上仍有很大不足。虽然郑磐和张滢都是实力强劲的队员,可齐冬莲的运动神经并不发达,难以对她抱有很大期望。这是场硬仗!林中兴队的阵地在二中主教学楼一楼大厅,主办方特制的蓝色锦旗就插在大厅正中央的棕色花盆里。队员们胳膊上带着象征自己队伍颜色的袖标,如果袖标被扯下则判定为“死亡”必须马上退出比赛。李俊杰红队的阵地在斜对面科教楼一楼大厅,红色旗帜也插在同样的盆里。双方阵地相距有半个足球场的距离。

比赛开始前双方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研究战术和巩固阵地,比赛规定不得使用场外任何物品,因此张滢愤愤不平地交出了随身携带的装满辣椒水的水枪。林俊杰也声明绝不会解开皮带当作武器。林中兴和郑磐会作为主力,前往红方阵营夺旗,张滢作为中场接应并尽量拦截敌人的夺旗部队,王梦涵与齐冬莲镇守基地。张滢做出详细的作战部署时把林中兴惊得目瞪口呆,以前他从未发现张滢有这方面的才能。也是,张淼在的时候一切都是由他安排,在离开张淼后张滢自觉担当起这个重任。

二十分钟过后一阵清脆响亮的哨声打破午后的寂静,林中兴和郑磐冲出教学楼大门直奔对方营地,张滢紧随其后。在到达一半路程时张滢停住脚步,她负责控制中场。林中兴和郑磐则继续前进,途中他们遇见了大块头李俊杰和卷发于天泽,但是双方都没要交手的意思,擦肩而过。快抵达对方大门时遭遇了中场守卫——名叫毛思远的穿着红背心的瘦高男孩。他试图用伸长的手臂拦住去路,可郑磐弯腰躲过,林中兴则是直接撞过去。

突破中场防线后二人进入大厅,红色的旗帜就那么在中央插着,现在阻挡他们的只有李俊杰和小个女孩李楠,这时李俊杰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林中兴是见过李俊杰身手的,在对付小混混时手里握着皮带的他能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可现在他并不能用皮带,林中兴觉得自己更有把握些。一边的李楠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她绝没办法牵制住郑磐,可以说现在胜券在握,可为什么李俊杰那么从容不迫?那份自信和得意的神态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了科教楼大门转动的声音,瘦高的毛思远推门进入拦在后面。是伏击吗?对付三个人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林中兴朝身边的郑磐使了个眼色,两人分一左一右向红色的旗帜冲去。不出所料,李俊杰动作极为灵敏马上封住了林中兴的去路,看来难免动手。先下手为强,对付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抢占先机就可以占据上风。

林中兴接着跑步的力量,飞身跳起向下俯冲一拳。这一拳来势很猛,李俊杰自知无法架住也不硬拼,闪身向旁撤去。林中兴借着下落的惯性顺势矮身下蹲,右脚几乎贴着地面扫出。李俊杰知道这一腿挨上可不会有好结果,忙向上跃起躲过扫荡腿。可林中兴哪肯作罢,他右手撑地整个人几乎倒立起来,同时左脚飞出眨眼间脚跟已到李俊杰胸口。在半空中的李俊杰再没办法躲过这一击,胸口重重挨了一脚,摔倒在地。

见已甩开敌人,林中兴径直朝插着旗的花盆跑去,他的目的只是夺旗。按照张滢的作战计划他和郑磐一人负责牵制一人负责夺旗,一旦旗到手马上冲出科教楼,她会在外面接应。以她的奔跑速度一旦接手敌方旗帜就再没人能追上,她只需带着夺来的旗一路跑回基地插到己方的花盆里就可获胜。这是个不错的计划,关键在于林中兴和郑磐能否快速夺旗,而林中兴现在已经成功了。他从花盆中将代表李俊杰队的红色锦旗攥在手里,可心情却好不起来,因为他看见卷毛于天泽正走进科教楼——麻烦的家伙又来了。现在局势变成了二对四,郑磐为保护袖标被长手长脚的毛思远逼到角落。身材矮小但动作十分灵敏的林楠不时趁机去抢夺袖标,郑磐狼狈地左躲右闪,好几次险些被抓住。

重新站起的李俊杰和增援的于天泽并肩站立,面带冷笑。一旁的郑磐被毛思远的长脚绊倒,李楠迅速上前扯住了他的蓝色袖标,只需用力一扯郑磐便会“死亡”。一旦郑磐出局孤身一人的林中兴绝无突围的可能。情形十分不妙!可更糟糕的在后面,李俊杰笑着说:“于天泽回援说明你们的中场守卫已经被我弟弟干掉了。现在李俊峰应该正对你们阵地进行突击。你们两个在这里的话,已经没人能阻止他了,胜负已定。认输吧,面对命运。”

“认输?”林中兴把手中的旗攥的更紧,“面对命运?我字典里没有这些词啊。”他说着猛冲向李俊杰。一旁郑磐的蓝色袖标已被扯开,固定袖标的曲别针因拉扯变得扭曲丑陋,下一秒它将断裂而郑磐将出局。胜败似乎已无法逆转,但林中兴不会放弃,他绝不轻易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