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闻道,恨不即时得善果。
这一夜宋烬年兴奋难平,也不知何时才真正沉睡过去。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了。
起床后站在床前,心中一动,昨夜褪下的装备出现在身上,身上的布衣霎时被白色金边的锦衣所代替。
“公子,午膳已经备好了。”
宋烬年和鲁樊的房间,其实都在一个院子内,宋烬年打开门后,看到了鲁樊坐在院子里,抱着一本书苦读,而鲁樊听到开门声响后,也发现了宋烬年,连忙迎了上来。
“嗯”的一声宋烬年表示知道了,不过依旧没有去吃饭的趋向。
他的心神都注意在了鲁樊手中的书上,作为平民的鲁樊都能读上纸书,那这个世界的纸张制造技术应该还算不错,至少文化的传播不是在用竹简。
“你看的什么书?”宋烬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鲁樊见他的眼睛盯着手中的书,知道了宋烬年对书感了兴趣,连忙动作不慢的将书递向了宋烬年,口上简单地回道:“成明子!洛朝大家成明所书。”
“这书写的些什么?”宋烬年没有拒绝,接过了纸书,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后,发现自己竟然都能看懂这书上的字,心中了然这是系统的功能帮助,不过现在宋烬年没有心思细细读看。
鲁樊细思一会儿,言简意赅的回道:“写的都是一些理念,强调官府应以律法来治民,善人褒奖,恶人重罚,黔民顺守法典,方以得治盛世。”
法治国家么?宋烬年对这个思想嗤之以鼻,人心性本恶,光凭法制又如何能够安得了天下,以律法惩戒恶人是正确的,但这法律在执行的过程中,又怎么能保证绝对的公正呢。
所谓的法制走到一定的地步后,也不过是另一个被统治阶级所利用的工具——冠人以罪,天下共弃之。
纵观华夏古今,即使是法家执政的秦朝,也终因法律得不到公正的贯彻,而被天下诸侯灭之。
可以说,秦朝不是亡于****,也不是亡于酷法,而是亡于关中老秦人的漠视。
昔日老秦人忘生忘死一统河山,但一统之后的战争红利,却被世家大族尽数占有,付出了鲜血与生命,最后得不到回报,他们又怎么会再为秦国而战。
想到这里,宋烬年又不由问道:“周国可是以此为政?”
法家的法治天下与儒家的圣人治世,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大馅饼,但无疑他们的积极作用还是有的。若是周国以法家思想执政,干脆放弃儒家转型法家算了。
鲁樊摇了摇头,说道:“自洛朝亡于****之后,成明子的学说虽然广为流传,但历朝历代都以此为戒,所以国朝并非以它为政。”
宋烬年点了点头,心中了然这是一个在野学派,遂不再多问。
在鲁樊带领下,宋烬年来到了一间小房间内,房间内一张方桌,桌上有一些饭菜,都是些水煮的样式,宋烬年也没有挑剔。
就食之后,宋烬年对鲁樊说道:“随我去一趟城外!”
“公子欲往何处?”鲁樊不解看着宋烬年。
“我打算在修建山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宋烬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想在城外修建一座山庄,再收养一些孤儿,来作为以后的基业。
鲁樊犹豫了下后,说道。“这.。公子,这新州城地处西南,甚不繁华,并与异族相近不远,加之如今匪盗依旧不少,恐怕不是个合适地方!”
“如果公子想要修建山庄的话,府城之外才是上善之选,治安比新州好上许多,只是地价比新州更贵。”
宋烬年想起了三日前,才来这个世界时的那处战场,从某种意义上证实了鲁樊所言不虚。
“无妨,只是去先看看而已!”宋烬年还是决定考察一番。
“是!”鲁樊不再多说,走向屋外。
待宋烬年走出门外时,已经备好麟驹在门外等待。
宋烬年翻身上马,向城门慢步行去,鲁樊在后面紧步跟随。
鲁樊的家是在城池西南方的里处,两人走了好几分钟才到城门,然而城门今日只值正午,却紧闭不开。
几队军士手持兵器戒严以对,警戒的看着城内的人,空气中凭空增出几分肃杀之气,却让主仆二人都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烬年和鲁樊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城门前,也有着不少居民都在围观,有几人走上前理论,却被轰赶回来。
少顷,鲁樊主动为主解忧,毅然走向一名领头军士。
“这位军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封闭了城门?”鲁樊拱手行了一礼,彬彬然的问道。
“干什么的?”那领头军士审视的目光看了眼鲁樊之后,反而问他道。
鲁樊一怔,很快回过神来,说道:“在下鲁樊,家住城南,今日自家公子想出城办事,末曾想城门竟然关闭!还请军爷告知我一声缘由!我好复命。”
“你家公子在哪里?”军爷面色冷然的再次问道。
鲁樊转身指了指宋烬年:“马上那位便是我家公子!”
“哦~~!”军爷看到宋烬年身着锦衣,座下马匹也异常神骏,不由的眯了眯眼,随后从腰间拿出了一张纸卷,走向宋烬年。
宋烬年见军士看向自己,友善的笑了笑。又见他走向自己,于是下了马以示尊敬。
军士到了宋烬年面前后,拿起了纸卷看一眼宋烬年,又看了一眼纸卷。半响,才冷声问道:“你不是本城人吧?”
“不是!”宋烬年见他这般态度,心中有些恼怒,冷淡地回答道。
“什么时候进城来的?”军士闻言似乎有些振奋,继续追问道。
“三天前!”宋烬年老实回答了军士的问话,不由又好奇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问题大了!”哪知军爷闻言,面色俱是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只见他忽然转身大喊:“来人啊!给我抓住这个逆贼!”
守着城门的军士们,顿时闻声而动,快步跑向宋烬年,数秒时间不到,便已围住宋烬年,长枪、弓箭齐齐的对准而发,而鲁樊却被两名军士打倒在地。
宋烬年被这突然的情况弄懵了,惊神过后,有些茫然的大声问道:“我说,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明明三天前才降临这世,怎么可能会是逆贼呢?宋烬年有些好气又好笑,只当这是一场天降误会,连声辩解起来:
“在下三日前才出山门,又怎么会是逆贼呢?这其中必有误会啊!”
“还敢狡辩,众军听令,射杀此僚!”军爷名为付涛,乃新州城南门城门侯,其实就是一个守门将。
他当然知道宋烬年是被冤枉的,因为他眼红了宋烬年座下的名驹,若是昧下了这匹宝马,再通过叔父的关系,攀上那位新来的大人物,日后想不发达都难。
所以看到宋烬年试图辩解,心切之下发出了射杀令,欲杀之而死无对证,待攀上了那位大人,这点罪过到时自然会有人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