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道抬头又看了一下那个条幅,字迹依旧清晰无比,可这里的一切已是物事人非,昨日黄花了……聂道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乌龙寺,他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压迫着他,让他不想张口说什么,不想做任何事,甚至厕所都不想去……合蛋曾前来劝说,他都没搭腔……当时,合蛋看着聂道失魂落魄的样子,忧郁的眼神中竟露出了开心……这只老狐狸,肯定又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聂道就那样很洒脱地坐在乌龙寺里的一棵杨树下,一动不动,比植物人都安静。闭眼的一刹那,他回想着过去的种种,妈妈的柔声细语,爸爸的自恋风趣,师父的淳淳教导,师弟的傻不拉叽……当然,还有玛琪和云箩•错……
“我应该这么做,才能让心不再痛苦呢?”聂道反问着自己。他迷茫而且不解,他奇怪地觉得自己做了许多不对的事。然而,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现在的他依旧不清楚。
风来了,他感受到凉风侵体的气息,这个时候,原来,真的已经是秋天了。
杨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一片一片盖在聂道的脸上,他就像坐在公园木凳上一位等待幸福的傻瓜一样痴痴地欣赏纷飞的叶子。黄色的叶子在萧瑟的秋风里打着圈,摇曳在身姿,十分好看。一阵疾风吹来,树叶洋洋洒洒飘向远方,它们要去那片干净没有一丝肮脏的国度——火星。
哎,地球上太肮脏了,还是做着春梦去火星吧。
两天两夜,聂道在大树下整整坐了两天两夜——他显然没有佛祖他老人家强,人家在菩提树下可是连屁都没放就睡了几个月。聂道变了,本来稚嫩的下巴上竟长出一层青色胡须,给他加一丝成熟,添一丝沧桑;一双明亮地眼睛多了一种悲情味道,半睁半闭之间,带着诱惑……美女的光芒;瘦削脸庞中挺直的鼻梁萌出绚丽的骨感,神似米开朗罗基哥们的那座大卫美男……如果聂道从前的模样很像是一个介于和尚与流氓之间的二流子,那他现在就成为了一位尊贵潇洒的王子。起码,王子可以勾引到更多的美女。
下雨了,冰凉的雨丝给天地间增添一种朦胧色调,像极了水墨画;如果谁能够描画出来,能不能成名不知道,赚一大把华夏龙币是完全有可能的。
聂道站起来,拿掉身上的落叶,深吸一口带着雨滴的空气,直视昏沉的天空。一只雄鹰飘然而过,猛地发出一声脆鸣,让聂道为之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