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年鉴之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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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国运纪事(4)

4月28日。广州起义失败。革命党人与清军彻夜激战。除黄兴一部按计划起义外,其他各部均未行动。胡毅生、陈炯明事先逃出广州城。姚雨平因胡毅生刁难,未能及时领到枪械。赵声、宋教仁、胡汉民等乘轮船到达广州时,起义已经失败。在这次起义中战死及被捕的人有86名,许多同志在受审和遇害过程中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林觉民在被捕后,张鸣岐、李准亲自审讯。林侃侃而谈,毫不畏惧,规劝清吏洗心革面,为国献身。在被囚禁的数日中,滴水不沾。就义时神色自如,面无惧色。他在起义前曾写下了著名的《与妻书》,表达了一个革命者的英雄气概。革命党人潘达微检收遗骸,找得72具,葬于白云山麓之红花岗,并将其改名为黄花岗。因此,后人也称这次起义为黄花岗起义。

广州起义影响巨大,正如孙中山所说:“是役也,碧血横飞,浩气四塞,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全国久蛰之人心,乃大兴奋。怨愤所积,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不半载而武昌之大革命成。则斯役之价值,直可惊天地,泣鬼神,与武昌革命之役并寿。”

顺德会党数百人响应广州起义,竖旗举事,经过两日激战,攻入佛山,不久失败。

孙中山自纽约抵达芝加哥,从报上获悉广州起义失败,当即致电香港胡汉民,探询同志安危及善后办法。30日出席芝加哥同盟会欢迎会,演说革命救国道理,与会者踊跃捐款。

4月29日。全国教育联合会成立大会在上海召开,共有12个省派代表参加成立大会。在此次会议上重要的决议有请学部实行变更初等、高等教育法等5案。

清华学堂自建校舍落成,是日开始上课。设高等、中等两科,学制四年,周自齐为正监督,范源濂、唐国安为副监督。

川鄂交界建昌地方饥民万余人抢豪绅粮。

4月30日。黄兴由徐宗汉护送至香港,人医院割治右指伤。

清政府召见王大臣,商讨内阁官制。

5月

5月1日。盛宣怀派李维格与日本制铁所、横滨正金银行订立预借汉冶萍矿砂价值合同。

5月3日。江苏谘议局与两江总督争预算案。江苏谘议局在当时全国的各省谘议局中,活动比较积极,体制也较为完备。议员认为预算关系本省兴革,最为重要,催促督抚交议,并酌情核减经费。两江总督张人骏认为谘议局核减过多,不予承认,超过答复期限也不予公布。至4月28日,张人骏札复谘议局说,谘议局核定预算“徒恃理想,转忽事实”,缺少统一办法,无法裁夺实行,只有送资政院核办。全体常驻议员认为张人骏有意破坏预算,乃于5月1日予以驳斥,并声明引咎辞职,即日出局。张人骏则诬蔑常驻议员“意在强迫施行”,“责难于国家行政经费”。清政府也袒护张人骏,斥责谘议局“强为增删补遗”“逾越权限”。谘议局议员认为政府无理至极,且自己负有审查责任,也一并辞职。江苏人民认为议员辞职的理由是正当的,并发起组织“预算维持会”支持议员;谘议局联合会也致电张人骏,要求公布预算案。直至该年9月,在各方面压力之下,张人骏被迫公布了预算案,议员才宣布复职。

共进会等革命团体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广州起义失败后时局。同盟会领导成员居正及湖南焦达峰等人出席。会议确定今后应以湖北、湖南为中国革命之主要中心。

5月4日。清政府确定五国银行借款用途。本日,清政府上谕指出:国内财政枯竭,其主要原因是币制不一,流通混乱;人民生活困苦,其主要原因是实业不兴,经济凋敝。因此,决定将向英国汇丰银行、美国资本团、德国德华银行、法国东方汇理银行所借的一千万英镑、日本横滨银行一千万日元专备用于改定币制、振兴实业以及推广铁路。清廷饬令各主管衙门要竭力谨慎节俭地使用这笔经费,不准移作他用。

孙中山出席同盟会芝加哥分会会议,决心筹集巨款以图再举。会议商定设立名为“革命公司”之筹款机构,动员华侨认购股票,革命成功后加倍偿还。

5月8日。皇族内阁成立。此前,在国会请愿运动的压力下,清廷发布上谕,宣布提前在宣统五年开设议院。要求提前厘定官制,颁布试行,即行组织内阁。同时下令宪政编查馆,将内阁官制一律详慎纂拟上奏。是日,清廷批准并颁布了宪政编查馆和会议政务处拟订的《内阁官制)》《内阁办事暂行章程?。任命庆亲王奕勖(宗室)为内阁总理大臣,大学士那桐(满族)、徐世昌(汉族)为协理大臣,梁敦彦(汉族)为外务大臣,善耆(宗室)为民政大臣,载泽(宗室)为度支大臣,庸景祟(汉族)为学务大臣,荫昌(满族)为陆军大臣,载洵(宗室)为海军大臣,溥伦(宗室)为农工商大臣,盛宣怀(汉族)为邮传大臣,寿耆(宗室)为理藩大臣。在13名国务大臣中,满人九人,汉人四人,被选入阁的大臣多为原来执政的亲贵和老官僚;各部大臣,除吏闭部,礼部裁撒之外,几乎全为原先的各部尚书,是名符其实的“皇族内阁”,此内阁成员名单一经公布,就遭到全国人民的一致反对。军谘处改为军谘府。清政府在设立责任内阁的同时,义将军路处改为军谘府。本日有上谕说:自宣统元年五月设立军谘处,以为军谘府之基础,时阅两年,筹办已有端绪,参谋军事,最关重要,着即设立军谘府,秉承诏命,襄赞军谟,派郡王衔贝勒载涛、毓朗为军谘大臣。军谘大臣之下,设军谘使二人,副官二人,递事长一人,递事员五人。其分设机构,原六厅改为五厅,每一厅分设四科。原设测地、制图二局,测地局依旧,制图局撤销,另设军事官报局。各厅局共设录事63人。另设参议官15人,由各省协都统及正副协参领充任,军谘府的性质犹如参谋本部。

清政府下令设立弼德院。责任内阁为总揽国政的最高机构。清政府又恐其职权过重,故另设弼德院加以制约。在颁布内阁官制的同时,发布上谕说:“上年修正筹备清单,经朕定为宣统三年颁布弼德院官制,设立弼德院。该院权限与内阁相与维系,所关重要,必须同时并设,用备顾问。弼德院院长为东阁大学士陆润庠、副院长为协办大学士礼部尚书荣庆,顾问大臣32人,掌参预机密事务并审议“洪疑大政”。参议10人,掌纂拟章制。下设秘书厅,有秘书长一名,秘书官一、二等各三人,三等六人,分掌文书、会计、庶务处等事项。

5月9日。清政府颁布“铁路国有”政策。清廷从邮传部大臣盛宜怀奏,宣布铁路政策,于是日下旨说:从前规划无统一办法,铁路不分支干,许民商办。数年以来,粤则收股及半,造路无多,川则倒账甚巨甚巨,参迫无着;湘、鄂则设局多年,徒资坐耗。用特明白晓谕,昭示天下,十路均归国有,定为政策。所有宣统三年以前各省分设公司集股商办之干路,延误已久,应即由国家收回,赶紧兴筑。除支路仍准商民量力酌行外,其从前批准干路各案,一律取消,将川汉、粤汉铁路收归国有。

中英签订《禁烟条件》。清政府为加大禁烟力度,多次同英国政府交涉,于本日在北京订立中英《禁烟条件》。英国政府承诺至1917年起全部禁绝对华输出鸦片。并同意若不到7年,中国国内鸦片绝种,印度出口中国之鸦片也将同时停止;无论哪个省,如果有确实根据,证明鸦片已经绝种,而且他省的鸦片也禁运入,则印度鸦片也不进入该省。此外,同意鸦片税厘每百斤增至350两白银。

5月10日。武昌文学社开代表会议,决定在小朝街85号设立领导机关,并推刘复基住社办公。

邮传部、度支部致电湘、鄂、粤、川督抚,传达9日上谕,并要他们派大员查明各省商办铁路公司账目。

5月11日。文学社与共进会商讨合作事宜。为统一力量,加强指挥,同盟会领导成员谭人凤等劝文学社和共进会“和衷共济,相辅而行”,在反清革命的基础上联合起来。加上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客观上也使双方逐渐认识到这种分门别户、各自为政的现象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双方遂于本日在武昌长湖堤密商合作大计。参加者有文学社刘复基、王守愚,共进会杨玉如、杨时杰等。

署理四川总督王人文邀请四川铁路公司主席董事彭芬、副主席董事都永和、总理曾培,商议执行铁路国有上谕办法。

5月12日。清政府拒开资政院临时会。此前,资政院议员再度缮写陈请书,以借款、预算二事应归临时会办理为由,请开临时会。内容为:向外国借款之后,如何管理,资政院一无所知。不但外国筹集公债都必须经过国会议决,而且资政院的章程也有明文规定。现在借款即将确定,但议员们却不知这笔款项如何使用?如果等到开常会才能知道,那么在这半年之间出现问题该怎么办?上年预算案上奏之后,破坏预算的奏折和电报纷至沓来,军机大臣也依违两可,国家的财政基础时时有动摇的危险,所以应该让资政院开临时会公开讨论这一问题。

但议员们的陈请书并不为内阁所认可,度支大臣载泽因为财政困窘,需要借款,担心议员推翻,也不同意召开临时会。邮传部大臣盛宜怀坚持借款筑路,也不支持召开临时会。

是日,朝廷就议员的陈请书发布上谕说,本年试办预算案,度支部两度申请维持,无可疑虑;两项借款也已降旨申明,专备改定币制、振兴实业及推广铁路使用,也无可疑虑。这两件事虽然重要,但并不紧急,可在开常会时从容详议,因此,临时会不必召开。

5月14日。长沙商民示威反对铁路国有政策。铁路国有的上谕发布之后,湖南旅京资政院议员罗杰等人探听到清政府向四国银行团借款修筑铁路的条约即将签字,便电告设在长沙的湖南商办铁路公司,要其设法力阻。长沙方面闻讯后,立即致电军机处、外务部、度支部、邮传部,表示“湘路修有成路,力能完全自办,毋庸另借外债”,并电湘籍京官,“要其设法直接挽救”。10日邮传、度支两部给粤、鄂、湘、川四省督抚的电报传到湖南后,湖南谘议局当天致电有关各省谘议局,要求共同力争取消国有政策。此后长沙各界群众连日集会,反对盛宣怀滥借外债,上骗皇帝,下害商民。是日,到长沙教育总会来开会的达到数万人。人们群情激愤,有的痛哭、有的演说、有的断指,表示与盛宣怀不共戴天。会上除决定于16日由各团体代表到巡抚衙门请愿外,还通过决议:商办湘路实力进行;召集正式股东会,分段开工;租股、房股、薪股照旧收集;对来湘强行修筑的督办或外国人,概行抵制;政府如不同意商办则实行闭市、停课、抗租等15条办法。

广东海丰地震。房屋损坏甚多,庙宇祠堂墙壁倾倒,商店、民房倒塌五十多间。震后霍乱流行,全县死亡2000余人。

5月16日。在长沙各团体代表前往巡抚衙门请愿的同时,铁路公司长沙——株洲段工人一万余人也停工进城举行请愿游行。他们表示如果湖南巡抚杨文鼎不答应上奏挽回,商人就要罢市,学生就要罢课,一般人民也要抗租抗税。

湖南浏阳乡民聚众进城抢米。安化、溆浦、新化等县乡民打击绅商富户。新化、溆浦两县署被毁,知县逃跑。

川汉铁路董事局致电邮传部,请将川汉铁路仍归商办。

5月18日。清廷任命端方为督办川汉、粤汉铁路大臣,并命迅速前往妥筹办理。

赵声逝世。赵声,原名毓声,字伯先,号百先,江苏镇江人,1881年生。1901年(光绪二十七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江南水师学堂,不久转学南洋陆师学堂。1903(光绪二十九年)年赴日本考察军政,回国后任教于南京两江师范学堂。曾撰写七字唱本《保国歌》,宣传反清革命。因参加拒俄运动为当局所忌,转到长沙,任实业学堂监督。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谋划新军在保定秋操时策动革命,没有成功。于是转到南京任督练公所参谋官,在江阴训练新军。不久赴广西,任巡防营管带。多次打算响应黄兴在广西发动的起义,都没有成功。后又返回南京,任第九十七协第三十三标管带、标统。曾援引柏文蔚、倪映典、熊成基等入第九十七协为官佐。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加入同盟会,因从事革命活动,被清政府南京当局免职。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至广州,先后任新军第二标管带、标统、第一标标统。后为两广总督张人骏所忌,调任陆军小学堂监督。1909年(宣统元年)辞职。1910年(宣统二年)筹划广州新军起义,事败后赴南洋参加孙中山在槟榔屿召集的军事会议,决定再次举行起义。1911年(宣统三年)1月同盟会在香港设立统筹部,赵声任副部长和起义总指挥。同年4月与黄兴领导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因革命运动屡遭挫折,忧愤成疾,本日病逝于香港,年仅30岁。1912年(中华民国元年)南京临时政府追赠其为“上将军”。

5月20日。盛宣怀与四国银行团签订铁路借款合同。此前,清政府已宣布了所谓“铁路国有”的政策,并任命端方为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首先劫夺粤汉、川汉两大干线,将原归商办的铁路收归“国有”,但清政府无财力修筑铁路,只好向英、美、德、法四国银行团借款修筑湖北、湖南境内铁路。本日邮传部大臣盛宣怀与英国汇丰银行、德国德华银行、美国资本团、法国东方汇理银行在北京签订《湖北、湖南两省境内粤汉铁路、湖北省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又称《湖广铁路借款合同》。其主要内容为:(一)借款总额为英金600万镑,由中国政府准许交银行团发售债票。(二)借款的用途是赎回美国合兴公司代清政府发售而未赎回之金元债券,计美金222万余元;修筑长约900公里的湘鄂铁路(由武昌经岳州、长沙至湘、粤边界与粤路相接之干线)。借款中还声明以60万英镑为收回湘、鄂已做路工之用。(三)签约后6个月内,在武昌、长沙、广水、宜昌四处同时开工,从开工起三年完成,只有宜昌至夔州约300公里的干线工程艰巨,可稍为延长期限。(四)借款年利息五厘。(五)借款期限为40年,第11年起开始还本。(六)第一次抵押金为:湖北省百货厘金,每年开平银约为200万两;湖北省川、淮盐局江防经费,每年约40万两;湖北省川、淮盐新加工原捐,每年约30万两;两湖赈粜捐,鄂款每年约25万两;湖南省百货厘金,每年约200万两;湖南省盐道库正厘,每年约25万两。以上六种共计每年开平银520万两。(七)中国聘用美国人为湘鄂段总工程师、德国人为汉宜段总工程师、美国人为宜夔段总工程师。(八)银行团自给薪水任用川汉、粤汉各查账员,中英公司及德华公司担任购买外洋材料之经理人,除钢轨及配件应尽先由汉阳铁厂承制外,其余须在公共市场择价廉物美者购买。如品质、价值相同,应尽先向英、法、德、美公平购买,照原价5%为经理费用。(九)将来如果展长路线须借用外款时,应先向银行团商议。

5月22日。清廷命停收四川湖南两省铁路租股,其已收之款,由邮传部督办铁路大臣同该省督抚妥拟办法。

清廷以湘省人民反抗铁路国有,命巡抚杨文鼎严行禁止,倘有煽惑,扰害治安,格杀勿论。

5月25日。湖南浏阳人民因米贵暴动,捣毁警察总分各局,清廷命巡抚杨文鼎严厉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