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慢而从容的挺直了身子,抬手以袖拭去额头的血迹,声音里仍似有生硬刮冷的嘲讽:“朕是君,他是臣,凭什么朕的事情都要问过他才能作数?还有,母后,您是太后,一朝国母,怎的什么事情都要与皇叔商议?”
“这个天下,到底是朕的天下,还是皇叔的天下?”
李太后气得发抖,摔开了左右的搀扶,亦步亦趋走上前来,她一手指着皇帝,从心到身,连同指尖,都是冰凉:“如果没有衡亲王,哪里能有你的今日?能有我们母子的今日?”
“哦?这么说来,朕岂不是要将自己今日的一切都归功于衡亲王?”他目光中的讥诮似更明显:“衡亲王框扶朝政十余年,大权独揽,若没有他,确实难有儿臣的今日。”
李太后眼之灼灼的看着皇帝,她不能作声,
只怕自己一旦张口就真的会嗓眼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她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如此说来,自己这些年的辛苦,这些年的委曲求全,都是空劳作了......
慈安殿的宫女扶着太后的手臂,哀求一样低唤:“娘娘?”
赵大勇带来的太医和内官已经被呼唤进来,见殿中碎瓷零乱,皇帝额角伤处还有血不断涌出,吓得扑嗵扑嗵跪了一溜。
太后终于说:“皇帝累了,好好服侍回去歇着。”
众人恭谨齐齐伏身遵旨,然后七手八脚的去搀扶仍跪在那里的皇帝。
待他带着受伤的纱布裹头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由的惊呆了。
心中只道,这厮不是做了皇帝么?皇帝也会被人打啊?
看来是恶习不改,喜欢打架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是?
但是我看见他裹的厚厚的头巾,还是忍住没有继续说刻薄话了,毕竟,落井下石,不是咱林某某的风格啊!
袁清轩只带着赵大勇一个随从,就进了林府的大门,连我老爹都觉得很意外。
但是他两手空空,并不像是要来送聘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