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我提到袁清轩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公公时,他忽然沉默了下来,眼望着帘外潇潇而至的雨丝,似乎神色间颇为惆怅。
我以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这般表情。
为了宽慰他,我说道:“我听说你父亲非常能干,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男子汉,有这样的父亲,你真是幸福。”
袁清轩眼神空洞的看着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道:“幸福......是么?”
他这样一说”,我就觉得无趣起来,因为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好在那些波斯商人又唱起歌儿来,曲调哀伤婉转,极为动人。米罗又吃了一杯酒,知道我们并不能听懂,她便用那大舌头的中原官话,轻声唱给我们听。
原来那些波斯胡人唱的是:“其月汤汤,离我故乡,月圆又缺,故乡不见。其星熠熠,离我故土,星河灿烂,故土难返。其风和和,吹我故壤,其日丽丽,照我故园。知兮知兮葬我河山,知兮知兮葬我何其月汤汤,离我故乡,月圆又缺,故乡不方……”
我随着米罗唱了几句,忍不住黯然,听那些波斯胡人唱得悲伤,不觉又饮了一杯酒。袁清轩微微颔首,说道:“思乡之情,人尽有之。这些波斯胡人如此思念家乡,却为何不回家去呢?”
我叹了口气:“这世上并不是人人同你一般,从生下来就不用离开自己的家乡,他们背井离乡,知有多少不得已。”
譬如我这般,想念故土而不得归之者,又有多少无奈,可以说给人听的?
袁清轩沉默了一会儿,看我又斟了一杯酒,不由得道:“尼今天饮得太多了,小心醉。”
我忽然间慷慨激昂地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见袁清轩似乎很诧异地瞧着我,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别将我想地太有才,其实这诗不是我做的,我只不过借用一下而已。”
他看着我那三根摇晃不停的手指头,终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