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虚幻一场啊!
走到累了,我脚下迈不动步子,于是麻木的歇了下来。
我靠着树才能站稳,粗砺的树皮勾住了我的鬓发,微微生痛,但我倒觉得很舒服……因为这样些微的疼痛,反而会让胸口的难受减轻些。
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没有谁真正在意我的生死去留,在这上京城里,看似拥有一切的当朝皇后,除开这个虚假的身份,其实我终究是孤伶伶一个人。
就像我穿越千年来到这里时一样,白云观里,唯一待我算有几分真心的,便是我从前厌恶不屑的郁闷老师太。
那时候师姐师妹们在我醒来之后告诉我,师太从来不曾放弃过病重时的我,总是精心汤药照顾着,每日必来亲自查看。
我与她非亲非故,我不知道她是付出了何等的爱心和慈悲,才能做到不离不弃的。
可笑我那时候好歹不分,只以为自己不必听那些迂腐的教条。
我是个幼稚而肤浅的人,我从来不知道珍惜自己身边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还有,我曾经许诺过,以后在山下混的好,一定给她弄几剂类似于静心口服液那样的药,给她老人家调理一下身心的。我希望她老人家能微笑一下,哪怕只是一下下,偶尔的一下下。
可我后来做了皇后,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时候,我却把自己最初的心愿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现在,到了这一步,我还能到哪里去?
我身上没有钱,唯一值钱的只有几样随身佩戴的首饰,这些首饰我要留着去当铺当了,给郁闷老师太求那个可以微笑的药方的。
我要一个人走回白云观去,我知道路程很远,可我等不得了。
一天走不到,走一个月,一个月走不到,走两月可以了吧?我要回白云观去,继续做我原本的小道姑。
我不再渴望什么红尘迷乱,什么死生契阔。
这一切,不过是浮华一梦。
我要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