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昌摇了摇头:“你明明有今昔之叹,又说什么不是怨我?今日父王在大殿之上与两位皇兄争执,皇伯父为此重重责罚了他二人。唉,父王做事未免不留余地,日后若他二人掌权,恐怕我父子的处境也堪忧啊。”
小花见赵德昌凝眉不展,负着一对手儿在屋内走来走去,轻轻一叹:“小王爷,你放心,小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自私任性,一定会老老实实待在王府里,绝不会再闯祸了。”
赵德昌皱眉看了一眼小花,忽然大声说道:“爱妃,我能否问你一句,当日你在辽宫,可想着再莫要闯祸?你在耶律隆身旁,可想着再莫要自私任性,莫非你是认为小王无力保护你,所以才要时时刻刻谨小慎微,便是这些粗重活计,也要自己亲力亲为?哼,你也未免太低估了小王,我即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天下无论是谁,也未必不敢让我与之分庭抗礼。”
小花见赵德昌咬牙切齿地说完,一甩衣袖便出了屋门,心内不由暗暗诧异,欲要追了出去,见他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走了,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转身回到塌上,在灯下继续飞针走线起来,好不容易忙到三更天,小花见那锦袄已经做的七七八八,方才揉了脖子,正要睡下,却见赵德昌一脚踢开房门,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小花见赵德昌面色通红,酒气冲天,忙上前将他扶到了塌上,见小安子跟在身后,不由问道:“小安子,你们小王爷这是怎么啦?”
小安子听问,垂首行了一礼,答道:“回王妃,小王爷今个晚上从这里出去之后,一个人去书房独自喝了不少闷酒。奴才自然不敢编派王妃的不是,只是请王妃心疼我们小王爷,便是有委屈,还是放在心里吧。小王爷若知道王妃受了委屈,恐怕比自己受了委屈还要难受些。”
小花听了,低头想了一想,点头道:“小安子,我明白了,日后我什么都不说就是了。你们小王爷醉成这个样子,你还是赶紧去给他弄碗醒酒汤来吧。”
小安子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刚到门边,却是转回头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泣道:“王妃,奴才也知道你是个仙女般的人,有些话本不该说。只是这些年来,小王爷为了王妃也不知道伤心过多少回了,自打当年从南唐回来,便日日夜夜想法设法去打听王妃的消息。后来辽州城外王妃被耶律大侠抢了回去,王爷罚小王爷在府中面壁思过,他那一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人憔悴地都快成个干了。前些日子王妃把他劫持到唐营,放回来时,小王爷就只剩下了半条命,天天高烧不止,嘴里还念叨着‘周姑娘,周姑娘’。奴才见小王爷终于娶了王妃,心中想着这下可好了,我们小王爷再也不用伤心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如此。小王妃,就当奴才求求你,千错万错也不是小王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