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见马车缓缓前进,一天也不过走十里地,和耶律贤生了十日的闷气,方才逼的他同意自己偶尔可以下车来走走。众人见小花一路走,一路检视着土壤的质地,都不由暗暗称奇,却也没有多问,唯有韩德让见了,上前说道:“皇贵妃,臣以前便听说你是南唐大儒方君论的入室弟子,莫非这泥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小花听问,拍手叹道:“德让哥哥,我就知道别人不明白,唯有你一定懂我。难怪宋人念念不忘幽云十六州,这里的土地果然比别处更肥沃些。你们将大片大片的田野做了牧场,真是白白糟蹋了。若是能将这里好好开垦一番,就好比大宋有了江南,日后可是大大的有用了。”
韩德让“哦”了一声,对着小花手中的泥土细细打量了一番,摇头道:“皇贵妃,恕臣直言,这里年年旱涝不定,便是土地肥沃,恐怕也未必有好收成,做了牧场,反而会有用些。”
小花说道:“德让哥哥,你是汉人,怎么和辽人想的一模一样?中原江南不如这里的地方多的是,也不见得年年风调雨顺,可咱们汉人却有办法令到自己丰衣足食,这其中便有辽人不懂的学问。辽人所依不过是牛羊马群,汉人所居却是百业兴旺,就算现在大辽兵强马盛,也并非长久之计。更何况辽宫之中屡见叛乱,部落厮杀比比皆是,大辽若要强盛,恐怕倒真要好好学学咱们汉人的长处才行。”
韩德让只觉茅塞顿开,击掌笑道:“小花,真有你的。难怪人说南唐周家,养出的女儿必定与别个不同。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任性,没想到你心中原来也自有丘壑。当年燕燕也曾对我说,大辽欲强,需师仿汉人,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想到一块去了。”
小花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韩德让,哼道:“德让哥哥,什么叫做我只知道任性?!我知你心中只有一个好燕燕,别的女子都比不上她。咱们女子无非是书读的少点,才让你们男人无端端取笑了去。我爹爹不顾世人的冷眼,让我和几个姐姐去书院读书,虽然我的功课是差了点,好歹跟着夫子也认认真真学了几年。燕燕也是我的同窗,便是能和我想到一块去,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韩德让无言以对,只有嘿嘿一笑,却见休哥在一旁听了他二人对答,点头道:“皇贵妃所言极是,皇上自登基之初便有此意。当日我也有些不服,没想到这些年皇上削弱了部族的权力,大辽反而是越来越团结。休哥也不懂你们这些汉人的道道,不如就让汉臣专管治国,咱们辽人负责打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