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克瑞,如果老妈知道我用你的大名跟郑鑫签了恋爱协议,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放下电话,我苦笑着对克瑞说。
克瑞舔了舔我的手心,回应我。
这小家伙真灵通啊,想起那次它在早餐店的“壮举”、在宠物店里的绝决和刚才护主的英勇,我越来越觉得克瑞是个能保护我陪伴我的小精灵。
“克瑞,就算全世界的人不喜欢你,我仍然喜欢你。我坚决不再跟那个郑鑫打交道了,管他喜欢谁。”我对克瑞说。
“呜呜……汪汪……”克瑞赞同。
这时,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克瑞立刻跳进我怀里,不安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小姐,我买瓶矿泉水去,请您稍等。”
“好。”
司机下了车,我才发现,这里正是我第一次遗弃克瑞的地方,那个花带就在路边,此时已经开满了黄澄澄的金钟花。
克瑞记得这里,对半路停车和这片花带充满恐惧,胆怯地看着我,绷紧了小身体。
我歉疚地亲了亲克瑞,说:“克瑞,放心,我已经错了两次,再也不会有第三次,我发誓。”
我发誓,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我要和克瑞互相珍惜互相爱护,不离不弃。
车窗外,夜灯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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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
老妈一着急,打扫灰尘用的鸡毛掸子就找上我了。
我赶紧抱着克瑞躲进卧室关门自保。
“小翎啊,唉……”老妈在门外唉叹一声,降了声调,“妈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好事儿打着灯笼都难找,你怎么、怎么这么……唉……小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你活到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才是实实在在的,别追求那些虚的,没用!再说人家多好的小伙子,有模有样,这么年轻就事业有成,可以说是十全十美了,关键是人家喜欢你……小翎,妈老了,你爸家里家外什么事儿也不管,妈操了一辈子心,就指望着你将来别像妈一样,花儿一样的女人熬成黄花菜,整天精打细算过日子,看着人家光鲜只有羡慕的份儿……”
老妈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哽咽,沉实的感伤隔着门板压来,我把脸贴着克瑞柔软的身体,使劲儿深呼吸,胸口还是闷得密不透风。
我理解老妈的苦楚,老爸是个沉默寡言、安于平淡的小职员。这么多年,房价、物价持续增长,老爸的工资却不见涨。老妈在私企打零工,收入时多时少,毫无保障,如果不是老妈紧衣缩食地经营,恐怕我连大学都念不起,好在我参加工作后减轻了家里的经济负担,我上交的工资老妈一分不少地存在那儿,说给我攒嫁妆,平心而论,老妈虽然太唠叨,但她很爱我。
可我和那个郑鑫没戏,我刚才已经表明态度,还没说明原因,老妈就急了,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老妈认定了,只要郑鑫点头,我就应该无条件投降,因为机不可失。说到底,现在这世道,有权就是爷,有钱就是爹,权钱决定社会地位,我是蚂蚁家庭中的小蚂蚁,和大象攀亲,应该冒着被踩成肉酱的危险强颜欢笑。可是,我宁可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