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吃着菜,一边想着林远风的名字,很快有了一首诗,便笑着说,我这还有一首诗:远似浮云近如风,林间景致各不同。不识玉树真面目,只缘身在漂渺中。
林远风一直认真的听着,我说完最后一句时,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个“不识玉树真面目”,可与“不识庐山真面目”相媲美了。
我忙摆摆手,说,快别笑话我了,我这样的歪诗怎么可能和千古绝句相提并论呢?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轻轻笑着说,你这首诗让我也有了做诗的欲望,不如我们两个联句吧。我问怎么联?
轻轻想了想,说,五言排律,把我们三个人的名字融入其中。我点头说,没问题。轻轻笑笑说,我先来。随即念了一句:
林间聚远风,
我想了一下,说,
风过林难平。无意摧秀木,
轻轻笑着说,
有心恋落红。仙殊何处降?
我看了看林远风,说,
误映波心中。可怜水中影,
轻轻接,
堪叹梦里情。斜风仍脉脉,
我接,
细雨亦轻轻。晓看春深处,
轻轻收了一句,
叶落花飘零。
我们说完,林远风立即拍手叫好,笑着说,果然是才女!你们若生在清朝,也成了曹雪芹笔下的女儿了。我忙摇摇头,说,我们只是东施效颦罢了,这点所谓的才学在大观园里恐怕连丫环都不如。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会被人家笑话死的。我们自己人说着玩玩也就算了。
林远风看着我,笑着说,自己人?我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低下头,不禁脸红起来。轻轻笑了笑,借机去洗手间了。我坐在椅子上,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敢抬头看林远风,只是那么低着头,沉默不语。
林远风忽然探过身子,俯在我耳边说,我真的让你觉得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吗?
我抬起头,发现他正目不转眼的盯着我,他的脸距离我只有五公分,我触手可及。这一刻,他是如此真实如此的近,我可以很清楚的欣赏他绝美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眸,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浅浅淡淡,似有似无,那么让人痴迷,让人沉醉。
我的心砰砰的跳着,仿佛随时会从口腔里蹦出来。我不敢张嘴,只是那么痴痴的望着他,一时,忘了身在何方。林远风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说,有一天,我会让你感觉到我的真实。说完,坐回原位。
我怔了怔,暗自思忖他这句话的含义,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想明白,又不好再问他,只好把它放在心里。我想,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吃过饭,林远风又将我和轻轻送回家。坐在车上,我忍不住想,林远风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难道真像轻轻所说,他对我有感觉?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冒了一下头,便立即被我扼杀了摇篮里,因为我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现实,又是多么的危险,弄不好会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于是,我不再做白日梦。我想,还是给芳菲打个电话,让她帮我分析一下吧。她一定能告诉我一个清楚的答案。
回到轻轻家,我立即给芳菲打电话,向她进述我的“桃花运”。芳菲一直静静的听着,待我全部讲完后,她哼了一声,说,别白痴了,你以为这是童话啊,哪有那么多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啊?就算有,也不会像童话里那么美好。
听她这一说,我顿时泄了气。芳菲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在现实生活中,灰姑娘爱上的通常是富有的老国王,而不是英俊的王子,因为王子的一切都是国王给的。所以呢,直接钓上老国王是最好的办法。
我怔了一下,说,你不是让我去钓林远风他老爸吧?芳菲哈哈大笑,说,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敢去,林小玉非宰了你不可。何况林夫人身体结实着呢,没准比你还长寿,你就不用惦记了。
我心想我压根也没惦记呀,我惦记的是林远风,但我心里清楚,林远风也不属于我。
结束了和芳菲的通话,我心灰意懒,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半晌无语。轻轻拍拍我的肩,说,没事吧?我冲她笑笑,说,没事啊,我挺好的。
轻轻斜眼看着我,笑着说,真的吗?唉,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我说别取笑我了,说说你吧。最近这段时间和花溅衣进展如何?
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忙问,怎么了?你们闹别扭了?轻轻摇摇头说,没有,不过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这次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找我了,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忙安慰她说,你没听说吗,小别胜新婚,偶尔分开一段时间是会促进感情发展的。秦观也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看人家牛郎织女,一年才鹊桥相会一次不照样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吗?
轻轻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我接着说,芳菲她老人家也一再教导我们说,爱情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既然只是装饰,何必太计较?没有它,我们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我也很想笑,却发现笑得有点勉强。我忍不住想,爱情真的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吗?决有它,我真的会过得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