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花溅衣,说,你应该多笑笑,你笑的时候很……很……
我本来想说“很让人着迷”,忽然意识到这话不合适,便停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花溅衣看着我,说,很什么?我想了下,说,很阳光,很有朝气。
他笑笑,说,是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差点忘了该怎么笑。我笑着说,所以啊,你一定要多笑笑。没事的时候可以常来这里坐坐,和孩子们呆在一起你会快乐很多。花溅衣笑着点点头。
刚才讲故事的小贝拉着我的衣襟说,水心姐姐,给我们讲故事吧。我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你不是要讲故事的吗?小贝揉揉鼻子,说,我不会讲。
我笑着看看花溅衣,又看看孩子们,说,花溅衣哥哥唱歌很好听,让他给我们唱歌好不好?孩子们大声说好。我看看花溅衣,示意他唱歌,他却呆在那里,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忙问,怎么了?花溅衣尴尬的笑笑,说,我不会唱儿歌。我忍不住笑起来,说,那你就和我一起唱好了。说着,把目光转向所有的小朋友,轻轻的唱起了儿歌。孩子们也跟着我一起唱起来。
花溅衣看着我们,微微的笑着,笑容明媚如朝阳。我看到他的笑,只觉无比开心,真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
唱完歌,又和小朋友们做了一会游戏,我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多了,该回去了。我看看孩子们,说,好了,水心姐姐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孩子们立即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和衣襟,恋恋不舍的说,水心姐姐,你不要走嘛。我笑着说,水心姐姐会再来看你们的。孩子们说,真的会来吗?我说,当然了,水心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
孩子们又问,是你们一起来吗?还不等我答话,花溅衣便笑着说,是的。我笑着看看他,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问,水心姐姐,你们是一对吗?
我没想到一个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禁一愣,随即扭头去看花溅衣,发现他也在看着我。目光相对的刹那,我如同遭遇电击一般,浑身一颤,心跳不止。我忙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孩子们还在盯着我和花溅衣,似乎在等我们的回答。我正不知如何解释,幸好冯院长走过来,拉过那个小女孩,说,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别胡说!那小女孩便噘着嘴,不说话了。
冯院长转过身笑着对我说,现在的孩子不知都在哪学的,一个个都是人小鬼大,经常弄得我们哭笑不得。我笑笑说,现在的孩子都太聪明了,像小大人一样。冯院长忙说,是啊,是啊。
告别了孩子们,我和花溅衣心情愉快的离开了孤儿院。走到跑车旁边的时候,花溅衣忽然停下,看着我,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
他说这话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有如希腊雕像一般,有种朦胧的美感。我看着,不禁心跳加速。我忙低下头,笑笑说,我们是朋友,干嘛那么客气呢?
朋友?花溅衣重复着这个词,呆立在原地。我看看他,轻声叹了口气,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正说着,却见三个穿着另类、痞气十足的小年轻走过来。他们看到花溅衣,吃了一惊,其中一个阴阳怪气的笑着说,这不是花溅衣嘛,哈哈,哥们,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哪混呢?花溅衣眼都不斜一下,冷冷的说,你们最好给我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们!
那三个人一听,都笑起来。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嬉皮笑脸的说,怎么,改邪归正了?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瞄着我,说,这是你马子啊?挺纯的嘛,借哥们玩两天。说完,伸手来摸我的脸。我大惊失色,忙往花溅衣身后躲。
那人的手还没摸到我,便被花溅衣抓住了,他愤怒的瞪着花溅衣,刚说了一个字“你”,花溅衣已经一拳捶过去,正打在那人的脸上,鲜血立即从那人鼻子里流出来。不等他还手,花溅衣又是一拳,这次打的是他肚子。那人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一见,先是一愣,随即咬牙切齿的扑上来。花溅衣冷笑一声,飞起一脚,踢倒一个;再一拳,最后一个也趴在了地上。三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打,却又有所忌惮,便立在原地,不敢向前。
花溅衣冷冷的一笑,说,凭你们三个,行吗?不想挨揍就快点给我滚!
那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恨恨的说,花溅衣,我们走着瞧!说完,三个人便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依然惊魂不定。花溅衣眼里满是疼惜的看着我,柔声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故作镇静的笑笑,说,没事。
花溅衣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我只觉心跳得异常厉害,呼吸也急促起来。我忙扭过头,说,我们……我们回去吧。花溅衣慢慢收回手,随即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花溅衣一声不响的开着车,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与傲慢。我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想,我实在不该和他走得这么近。那个给他幸福、让他开心的人,应该是轻轻,而不是我。因为,我注定,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