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溅衣上了飞机。两分钟后,飞机起飞了。我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飞机升入高空,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忙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花溅衣能一路平安,希望我的预感不要灵验。
然而,不幸的是,我的预感灵验了。但见飞机在空中剧烈的摇晃了几下,然后,迅速坠了下去。我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花溅衣坐的那班飞机失事了,机上人员无一幸免。
我没有见到花溅衣的遗体,只见到了他的灵位。他父亲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围在那里,纷纷扰扰,如同喧嚣的舞台,故事渐次上演。花溅衣的遗像静静的摆放在那儿,照片中的他依然冰冷、孤傲,面容鲜活得一如从前。
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假惺惺的痛哭着,哀号声轰天震地。我远远的站在人群外,冷冷的笑着。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关心他、疼惜他,现在他死了,却有那么多人为他“痛哭”。多么可笑啊!真正心疼他、了解他的人,或许只有我而已。可是,我却没有好好爱他,现在我想真正的和他在一起,却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他能活过来,我一定大声对他说,我爱你!
花溅衣,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能听到吗?你活过来,好不好?我陪你飙车,看你弹琴,听你唱歌,我们再一起去孤儿院看那些可爱的小孩子,好不好?
花溅衣静默无语,他已经不能回答我了。他走了,走得无声无息。我的手上依然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耳边依然回响着他的话语。就在昨天,他还将我拥在怀里,对我说“我爱你”,转眼间,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从此后,他再也不会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给我唱歌了。
但我知道,他会在天堂很好的生活。他会在那里见到他的母亲,还有轻轻,有她们陪伴,他再也不会寂寞了。
花溅衣,如果你能在那边见到轻轻,请代我向她问好,我会微笑着祝福你们,愿你们永远幸福。
参加完花溅衣的葬礼,我便病倒了。芳菲过来看我,我躺在床上,淡淡的说,你早就知道金玉城是花溅衣的父亲吧?芳菲缓缓的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刚刚知道。
我不解的问,他怎么会是花溅衣的父亲呢?他姓金。芳菲说,花溅衣随他母亲姓。
我惨淡的一笑,说,真可笑!芳菲惊讶的问,什么可笑?我看了她一眼,说,我和轻轻喜欢花溅衣,而你却跟他的父亲在一起,这个世界真可笑!说完,大笑起来。
芳菲盯着我,大声说,笑吧,尽情的嘲笑我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没你那么纯情,没你那么清高,可以了吧?我就是喜欢钱,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依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芳菲将我揽在怀里,心疼的说,水心,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不是吗?有时候,死对于一些人来说反而是一种幸福。而我们,却还要在这个人世受苦受罪。
我靠在芳菲怀里,痛哭失声。许久,才渐渐平息下来,心依然痛得如同刀割。我看看芳菲,说,芳菲,谢谢你,我已经好些了,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好吗?
芳菲点点头,说,你好好休息吧,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有气无力的问,芳菲,还有事吗?芳菲犹豫了一下,说,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事,你说吧。芳菲叹息一声说,林氏集团破产了。我说,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这本就是迟早的事。
芳菲沉吟了一下,说,林氏集团破产的消息一宣布,林天正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林夫人承受不了打击,也病倒了;林远风在送他母亲去医院的途中出了车祸……
我只觉头“嗡”的一下,变成了两个大,心跳几乎停止了。我盯着芳菲,大声问,林远风……林远风怎么样了?芳菲看看我,说,他和他母亲都没有死,但是,林远风却……却再也看不见了。
他再也看不见了?怎么会?他一直是那么热爱生命,那么懂得享受生活的,他怎么可以失明呢?
我挣扎着下了床,用力抓着芳菲的胳膊,大声说,他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我要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