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角门出来右转,就是繁华的宁荣街了。
宁荣街,顾名思义,主要是由于宁国府和荣国府在附近的原因,这是一条赫赫有名的商业街,因为其在古玩字画、手工艺品等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而闻名京城,因而来这里的顾客非富即贵,一掷千金的事也是时有发生。
但这些对林之孝的诱惑不大,囊中羞涩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林之孝对这些不感兴趣。
随意逛了一会儿,林之孝感觉有点累了,便去了旁边一家名叫“一语楼”的茶馆。
一语楼可能在整个京城不是鼎鼎有名,但在宁荣街,这可是家喻户晓的,来宁荣街赏玩古玩字画的没有不进一语楼走一走的,在这里,你随时可以遇见各地有名的士子正侃侃而谈,也可以遇见书法界的新星正飞墨走笔,博得周围阵阵喝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看见大人物的最佳地方,因而也会吸引一些想要更加高上的‘君子’。
穿过人声嘈杂的一楼,林之孝直接迈向二楼,与一楼的热闹相比,二楼则十分安静,这里是为书画棋艺的天地,虽说林之孝以前对这些一窍不通,但经过几年的古代生活的熏陶,让他学着文人骚客们那样露上两手也还是可以的,当然在那些大家们面前这些还是不够看的。
“哎哟,之孝来啦”林之孝一进二楼,在二楼伺候的管事梅向晨就眼尖的看见他了。
“嗯”林之孝冲着正忙着的梅向晨点点头,示意他先去忙他的吧,不用管他。
两人也熟识已久,就不用太客气了,梅向晨也随即点了点头,意思是等会再过去找他。
当林之孝正要朝着自己往常坐的位置走去时,却发现那儿早已经有人坐了,林之孝只好停下脚步,环顾一下四周,可能由于是大年三十的原因,今天二楼的人大部分都是些年轻公子,这大概是因为家里的长辈忙着准备晚上皇帝老人家的御宴没空管的原因吧。
想了想,林之孝还是决定先跟梅向晨打个招呼,然后再回去吧,结果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梅向晨他人,可能是因为今天很忙碌吧,算了,等下回来的时候再一起吧!
就在林之孝快要踏出一语楼大门的时候,这才发觉这时的一语楼有点奇怪,什么奇怪呢?等林之孝回过头一看的时候,这才发现刚才来的时候还热闹非凡的一楼,现在安静的有点可怕,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林之孝千年才有一次的好奇心这时候发动了,心想反正回去也是睡觉,不如去瞧一瞧凑回热闹吧,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使这帮自诩为文人君子的骚客们这么不顾风度,竟然跟平常他们唾弃的平民白丁们一样做起了他们向来不齿的事。
其实林之孝这么做也存在不少幸灾乐祸的心理。
收回即将迈出门槛的右脚,方向一转,林之孝便朝着人群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当走到人群外围的时候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听到最里面的说话声,但仍然不是很清晰。
“哎,李石兄,钱公子的真是绝啊,佩服佩服”
“峰年兄,不才倒以为还是旬公子的下联更胜一筹”
“李石兄……”
“峰年兄……”
balabalabbla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之孝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的确,古往今来,两人对对子确实是能激发人的围观心理,这与现代的辩论是一样的,胜负的结果就看谁能吵的过谁了,在这没有什么娱乐的古代,还是很能引起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的,好吧,就继续看下去吧,看哪个到最后会和《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对穿肠一样吐血下场。
等林之孝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子抢了进去,里面的战况已经快要到结尾了,只见个年约二十的年轻公子,一身穿藏青色长袍,头带玉质发簪,手拿一把凤鸟朝阳扇,腰佩流云百福玉,活脱脱一副绝世佳公子,让人忍不住产生好感。另一位则年过不惑,一看就是一副酸儒书生样,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喜。
“泥肥禾尚瘦”
“晷短夜差长”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好,绝对啊!钱先生真有八斗之才啊,佩服佩服”
“是啊,是啊,旬公子也是满腹经纶啊”
……
周围的人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了,而里面的斗对也到达了高·潮。
而眼前的钱先生也被旬公子的对子给逼得步步后退,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完全顾不得平时的一副士子文人样。
钱先生咬了咬牙,跺了跺脚,狠下心来,最后决定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他本来打算是在今年的琼林宴上显威风来着,但没想到今天可能会折在这里。
“旬公子的文采,不才真是佩服,在下这里还有一对,若旬公子能对上,不才甘愿认输!”
“还有一绝对啊!”
“是啊是啊”
“今天真是不枉此行了”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