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来人用力的拍打着酒店的房门,这声音听在刚刚睡着的肖羽耳朵里,如同被放大了几百倍一样在脑子里来回冲撞,很快就让他从睡眠中醒了过来。
肖羽并没有马上睁开双眼,而是闭目养神了一下,一听这拍门声,就知道是约翰。果不其然,约翰见肖羽没有来开门,便放开嗓门,站在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叫喊:“肖羽!肖羽!开门!开门!”
肖羽瞬的打开房门,双手交叉,对着约翰冷冷的说道:“我该庆幸,这里是美国,没人听懂我的名字。不然,让你这种叫法,整层楼都会知道我是谁。”
约翰有些尴尬的搓搓双手,嘿嘿的笑着:“不好意思啊!我这不是着急嘛!”
“什么急事让你在,”肖羽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早上六点钟,来敲我的房门。”他一边说着,一边捞起沙发上随意扔着的衬衫,准备穿上。这个家伙来了,自己肯定是不用再睡了,尽管自己并没有睡多长时间。昨夜他一直都在看带回来的视频,但是视频太长,即便不眠不休也还是没有看完视频。
约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吞吞吐吐:“是有一个案子,可能…可能与秦倾有关。”
原本背对着约翰的肖羽,突然停止了手里正在系衬衫扣子的动作,整个人动也不动。就在约翰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肖羽突然一个转身,对约翰说道:“带我去现场。”声音冷淡却又带着微微的颤抖。
约翰点点头,他明白肖羽的感受。曾经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杀人凶手,这个凶手还是自己的老师、朋友。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那么冷静。可是,肖羽必须要保持冷静,他还需要靠自己冷静的头脑来抓住这个凶手。
不过,“肖羽,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裤子穿上啊?”约翰看着往外走的肖羽说道。
听到约翰的话,肖羽站住了,他用余光看了一下门口的穿衣镜。果然,自己是太着急了,竟然连裤子都忘了穿,而是穿着短裤、衬衫就要往外走。
“嗯咳!你,出去!”说完,没等约翰反应过来,肖羽直接就将他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就将房门甩上了。
如果不是眼前的气氛不合适,约翰真的很想大笑。从没见过肖羽如此惊慌,他一向都是冷静而自持的,难得今天如此的出丑。
不过,说到惊慌…约翰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希望一会儿肖羽看到凶案现场时,还是可以保持冷静啊!因为那凶案现场……唉!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肖羽一路上都是歪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眼前快速闪过的一棵棵棕榈树因为天气的关系,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只是随着偶尔刮过的风,摇摆着绿叶。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怎么样,远处正飘来的黑云,在慢慢的蓄积着力量,大概是想用一场大雨来唤醒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吧。
车里的时间显示现在是早上的7时,也就是说他已经坐了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了,肖羽的耐心正在慢慢的消耗着,他看看坐在驾驶位置的约翰,张口问道:“凶案现场在哪?”
约翰看着倒车镜里显露出的肖羽,回答道:“快到了,是个私人公寓,不过租出去了。”
“死者是什么人?”
“目前还无法确认受害者的身份。但是根据骨骼,法医暂时可以确认为男性,白种人,年龄介于20岁至26岁之间。”
根据骨骼?这句话几年前听过,是在秦倾的案子中,每一次被害人被发现之后,法医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一句话。因为秦倾,当时的法医和警察被各类媒体冠以“无能”、“废物”这种称呼。
如今,他又犯案了?肖羽看着窗外那已然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滴,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在酒店里,约翰说过的一句话,此时进入了肖羽的脑海中。“一模一样”?是的,就是这个词。
“你为什么说犯罪现场一模一样?”
刚刚明明说的是受害人,这小子怎么突然想到自己在酒店里说的话了?该说他反射弧太长还是大脑活动太快?约翰完全想不通肖羽的心理活动。
“你还记得你发现秦倾杀人后的现场吗?”约翰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唯一见过的现场只有丽莎那次…”说到这,肖羽眼前又出现了丽莎被害后,眼睛被挖出的血淋林的场面,那两个黑洞就如同魔鬼的眼睛一样,紧紧的盯着他,让肖羽有种心被人用手握住,拼命挤压的窒息感。他握紧双手,紧紧闭上双眼,指甲被深深的推挤到掌心中,肖羽企图用这种疼痛来对抗画面带给他的窒息感。他坚持着,直到一切过去,才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是约翰回头担忧的看着他:“你没问题吧?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他刚才又问了肖羽几句话,却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停车查看。结果,他回过头来一看,差点想报警,虽然自己就是警察。刚刚的肖羽两只手进握成拳,,面色苍白,全身用力的直颤抖,抖得好像全身所有的骨头在打架一样。
“没事!到了吗?”肖羽苍白着脸问道。
“已经到了,这…”约翰用右手的拇指指着车窗外,“就是案发现场。”
“你确认你可以?”他还是很担心肖羽的表现,刚刚只是说说案发现场的问题,他就出现这种表现,一会看见真正的案发现场,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肖羽已经察觉到约翰对他的担心及怀疑,尽管自己并不愿意涉及到与秦倾有关的一切的事件里。可是,从自己第一天认识秦倾开始,人生的齿轮就已经在慢慢的转动了,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可以!现在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我参与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