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龙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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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荧幕上的画面风格忽然变了,由可爱的动漫风转为写实风,镜头下清晰可见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还开着几朵巨大的白色花朵。

日本动漫的画风现在变得这么高超了?竟然把树林勾勒的栩栩如生,每一颗树的树顶都不一样,还能看见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很快他意识到他错了,这不是什么动漫,而是现实中的场景,他能听到呼呼吹过的风声,听起来是什么正在下落,摄像头被绑在了下落物品的身上,通过卫星通信地面站直接把图像传了过来。

镜头不停切换,看到的还是同一片树林,每个镜头看到的树林又有所不同。第一个镜头落地了,施耐德看到了一双粉蓝色的板鞋,紧接着镜头依次落地,他明白了,这些正在降落的不是物品,而是五个人。

“诺诺!”恺撒一落地就大喊,想要确定他的位置。

“我没事!”不远处的诺诺回应,她割断降落伞的绳子,向众人走来。

其他人也安全降落,楚子航的伤还没有痊愈,落地的时候没控制好平衡,被树枝刮伤了手背,恺撒查看了他的伤口,只是一些简单的皮外伤,不妨碍活动。

五个人聚在一起,恺撒首先发话:“我们要先确定路明非的位置,否则再怎么找都是白费功夫,”他拿出手机:“这几天我给他打过电话,可给我的回应永远是暂时无法接通,他是不是换掉了号码?”

楚子航点头,然后报出一串数字,问他:“你想要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他么?”

“没错,”恺撒确认,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了!离我们不远,东南方五百米!”

“现在导航这么高级?”芬格尔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和恺撒楚子航的一样,也是一部iphone:“我怎么没有?”

“我们在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防止……走失,分别用卫星定位了各自的手机,换了号码也没关系,只要有手机就能定位。”楚子航解释说。

恺撒默默的看了楚子航一眼,心说哪里是为了防止走失,压根就是为了防止被喝的酩酊大醉的名媛带回家按在床上,或者被源稚生那样的人形巨龙带走当晚餐的才对吧。

楚子航也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彼此心照不宣。在日本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这辈子在卡塞尔的形象就毁了。

“小心那个龙类,”零提醒道:“看它的言灵是天空与风之王的后裔,视力很差但听力极佳,我们隐藏在树阴里他看不见我们,但是小心别发出声音。”

“没关系的师妹,”芬格尔凑上去拍她的肩膀:“我可以保护你啊!”

零看了他一眼,芬格尔的脸红了,倒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而是他原本放在零肩膀上的手被她拧成了麻花。零刚刚才强调过不能发出声音,他只能咬着牙憋着不喊出来,但脸部充血不可避免,于是就变成了红色。

“好了零饶了他吧,”恺撒说,他知道零不喜欢除路明非以外的人和她有肢体接触:“找路明非要紧。”

零松开他的手臂,众人出发。恺撒和楚子航这对宿敌一个走在最前面一个走在最后面,保护大家的安全,其他人走在中间。他们半蹲着行走,脚步极轻速度极快。恺撒走的最快,他想早点早点找到路明非,如果让那个龙类先发现了他,以那个废柴的战斗力,就算有一手飞刀神技也没多大用,他可不想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海风微凉,星沉月朗。

腥咸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远处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海鸟的叫声,月光碎成一片飘在水面上。海上浮着一叶小舟,小舟是用木头制成的,旁边还围着一圈鸟羽。几条鱼从海里跃出,鸟羽惊起,朝着鱼群俯冲而去,那不是鸟羽,而是停在舟上的大群海燕。

海燕散开后,小舟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那不是小舟,只是一片木筏,粗略的用几根木头捆在一起。木筏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脸很清秀,眉目温软,眼睛紧闭,看起来像是东西方的混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做梦。

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眉目漂亮的更胜于躺在木筏上的人,瞳孔周围呈现出淡淡的金色,透出一股妖艳之美。他曲着膝盖坐在木筏上,一只手伸进水里划水,随手掬起一捧月色再挥洒出去,像是早出而归的渔人。水滴与水面相碰,激起阵阵涟漪。

乌云飘过,月光暗了下去,平静的海面上起了波澜。

躺在木筏上的人醒了,海风掠过他的面庞,映入眼帘的是浩瀚的星空。冬春之交的天空中本是看不到这么多星星的,可现在所有的星座都被他尽收眼底。南半球的星座也悉数出现在夜空中,从长蛇到大犬,一个不漏的以特有的形式排列在空中,随着四季变换位置。星空被一条璀璨的天河分开,天河里是流动的星光,如同飘摇的裙带。

“传说这条河叫忘川,河里流动的星光其实是死者的灵魂。人死后灵魂到达忘川,须饮下忘川的水才可以继续前行,”躺在木筏上的人说:“可饮下忘川水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又为什么要前行呢?”他的声音平静悠远,好像不是在问自己,只是单纯的喟叹,仿佛来自高山寺庙里的钟声。

少年没有说话,仍用手掬水,再远远的撒开。

他又躺了一会儿,然后坐起身来,然后也学着少年的样子撒起水来,波光粼粼。

“我死了么?”他问道。

“没有,不过也快了,”少年说:“你从飞机上掉下来的时候被一根树枝戳穿了小腹,现在正在不断的失血,迟早会死的。”

“如果我死了,我们的契约怎么办?”路明非问。

“你说哪份?我和你定的还是你和我定的?”

“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路鸣泽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你是受,一个你是攻啊。”

“请不要用这么二次元的词来谈论严肃的事情好么?”路明非说:“我发现你下限越来越低了。”

“有其兄必有其弟。”路鸣泽说。

“我跟你说正经的,”路明非和他聊着天吐着槽居然蛮开心的:“先说你和我定的那份吧。”

“你不会死,我还没有收到你全部的生命,怎么可能会让一根树枝乱了我的计划。”

“那我的那份呢?”

“你也不会死,你说过,以‘人’的名义,有生之年,绝不会丢下我一人,但如果你死了,你就不是人了,所以你也不会死。”

“那我现在在这干什么?”路明非问:“陪你吹海风?拜托就算是这样也该有一条大一点的船吧,我们应该坐在甲板上而不是木筏上啊混蛋!坐在这几根木头上,不安全就算了,关键是,”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满手都是海水:“漏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