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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只是,我没料到,上官琉云身子如此纤弱,湖边救人,竟感染上风寒。

足不出户,躺在床上,让人喂药。

每日不停的进补,原来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惬意,反而觉得有几分痛苦,哪儿也不能去,像是被软禁了起来。

下人说,这一切是上官城的吩咐,以往上官琉云生病他也是如此态度。

他怎知,这个时候,需要的并不是那满桌的补品、炖品,而是他亲身的慰问和几句暖人心的话语,但他没有,自那日回天香居便不曾再见过他。

靳少风看出了我眼中的不满,告诉我上官城最近即将接待长安来的官员,正忙着打点一切。

长安来的官员?或许真有其人,或许只是他不想见我的借口吧。

落花,夏日也会有落花吗……

这几日身子渐渐的复元,或许是因为精神状态好,感觉能下床走动且无大碍了。沉闷了几日,又可以看到窗外的美景了。起身,下楼。

夜,刚刚落下,月光皎洁!长廊边的红色鹃花已有数片凋谢,好一片花落的美景良辰。

有的时候,一切,多像这花开花谢,简单、自然。在我看来,花开,是一种美丽,花落,也并非是一种凄然,花落也是花的重生。

那日在湖边一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长孙炎煌,心,生出几分想念。

回形长廊中,一个人影,向我走来,是舞倾城。

我与她相视一笑,笑中各有含义。她说:“看起来你似乎并无大碍了。”

我笑到:“有大家连日来的悉心照顾,我怎会有事。你来,并非只是探望我这么简单吧。”

舞倾城见四周并无它人,卸下温柔的面孔,冷笑:“哼!自从你那次醒来之后,好像聪明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呵,她终于察觉,我不再是以前软弱的上官琉云。

我又笑了,说:“其实,这一切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步步相逼,我怎会醒悟过来。”

“你………”舞倾城的目光又开始生出我熟悉的恨意。

我和她,就那样定定的站着,眼神,毫不示弱,在纠结。

这种纠结,她莫名的仇恨,何时是尽头。

终于,我开口:“不管你为什么对我有这样的仇恨,我已经因你而死过一次,事到如今,你应该学会放下了。”舞倾城是如此的美丽,天姿如此聪颖,如若肯放下心中一切,真心去容纳其它人,学会爱,一定会有一个好的人生。

她依旧冷然:“你是在害怕吗?”

我挑眉,问:“害怕?为什么?”

“长孙炎煌!!”她说出他的名字。

呵!我笑了:“你认为我需要害怕吗!呵——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她,再说下去,她也无非是那些陈词溢调,她伤人的话语已经不够新鲜。果然,她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再次伤心欲绝的。”

我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空,星光,闪烁,好美,舞倾城眼中除了仇恨,只怕是看不到这些了吧,这样的人生,真的可悲,是什么,让她看不开。

“小姐!”是靳少风,他是何时出现的。

看到舞倾城已经走远,我问:“你,都听到了!”

靳少风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倾城姑娘她…………”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笑,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再意!由她去吧!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靳少风这才说:“明日,庄主将在万山湖中的官舫设宴,宴请京城巡抚欧阳朔大人,特让属下前来探望,不知小姐明日是否能够出席?”

宴请巡抚?欧阳朔!

欧阳朔!欧阳雪儿!随父南下?!

我不觉笑了,如若猜得没错,靳少风口中的欧阳朔大人定是欧阳雪儿的爹,那明日的官宴,他,长孙炎煌也会出席吧,我怎能不去。

我道:“靳护卫,你告诉爹,琉云已无大碍,会一同前往。”

靳少风闻言离去,我心中有了小小的喜悦,明日,便又能见到他了。

清晨,起床,细细装扮,换上淡紫裙装,将一头乌发梳成流云状,轻轻的垂在耳边、脑后,描上好的脂胭,点上漂亮的朱红,病初愈的苍白与无力顿时全无,看起来神采亦亦。

转下阁楼,便见到舞倾城,她的美丽,已不值得让我惊讶。

倒是上官城,看起来难得如此容光焕发,定是能接待巡抚,才会如此高兴吧。他这份心思,若肯放及一半在上官琉云身上,只怕不会有我的今日。

靳少风及一众人等已经全副武装,似乎还借用了其它地方的人力,真够声势浩大,却也让我看出,古时阶级统治,攀权附势,如此明显。

万山湖不愧为洛阳有名的景点,的确气魄,难怪在近千年后会成为中国最具发展潜力景区。

官舫已经停靠在岸边。

这是一艘长达近两百米的舫,舫上有单独的雅间,也有气派风雅的大厅,能容纳近一百五十人多人。坐定后,我才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坐在主宾位上的,想必便是欧阳朔吧,那神情眉眼与欧阳雪儿有几分的相似,年约四十多岁左右,但看起来平易近人。

上官城正与欧阳朔客套寒喧,神情带着恭敬。除了上官城以外,洛阳大大小小的官员似乎也聚集在此,有些人甚至携家眷前来,厅中处处是千娇百媚各不同的女子身影,有些围在欧阳雪儿身边,是在献媚,还是叙旧,不得而知。

欧阳雪儿,如初见时一样,还是那身红色的裙妆,对周围的那些奉承脸色,一脸的不屑,眼里满是高傲,看到这些场面,扬起嘴角,我不由暗自好笑。

“琉云姑娘!!”南宫博,他怎也会在场!我疑惑看向他。

转念一想,南宫世家从长安至洛阳,有着巨大的产业,家中也有人在朝廷为官,他在此出现,也不足为奇。

我笑到:“南宫公子!!真是巧遇!”

南宫博也笑:“不是巧遇,我并不太喜欢出席这种场合,但我知道,你今日一定会来,定能在这里见到你,便应邀而来了。”

我又笑了,说:“南宫公子如此抬爱,真是让琉云感激不尽,但只怕琉云无法承受你的一番心意,蒙你错爱了。”

南宫博懂得欣赏,那是他的事情,但,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不管他现在的心意是真是假,只能一律拒绝。

抬眼望向他,却发现,他脸色瞬间肃然,眼神认真,一丝伤害一闪而过,他不再说话,定定望向我,似要把我看透一般,我这才发现,他的眼中有些我不懂的光芒,让我有一种窒息和压迫的感觉。那复杂的神情,让我不再淡定,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察觉到我神色的转变,他又恢复惯有的无谓态度,笑了。

这一笑,竟觉与往日不同,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