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首隐去眼中的泪。
我目光如炬直射长孙炎煌。
“爱一个人,爱的是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个性,不是外表!!!长孙炎煌,云如月不过是一名金玉其外的风尘女子,只因她长相似死去的王妃,你竟如此袒护,我告诉你,她不配,将她与上官姑娘扯在一起,简直污了琉云这个名讳,还有你,你也不配,不配得到上官琉云的亡灵,你愚蠢、自私、糊涂,不明是非……”
“够了!”
长孙炎煌震怒。
他收紧十指将她猛拽到面前,怒目相视,蓦然心惊——好熟悉的眼睛!是她!天雅明月居外,暖暖阳光里,她迎风浅笑,自信飞扬;流光溢彩的舞台,她一身红衣,低吟浅唱,风采惊人;而现在——她目光灼烈,眼神燃烧,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狼,倔强中带着不甘,冷漠中满是狂野,这眼神,令他想起万山湖边与琉云的初次相遇——
震憾!!
她再次令他震憾!!!
这一刻,他终于发现,这个女孩——有着上官琉云的灵魂!!!
刚才,他阻她出手伤人,并非存心护短,而是有意相助,只是未曾料到云如月竟敢一巴掌狠狠打来,看着她脸上鲜红指印,他莫名揪心,莫名恼怒,莫名无措,正惶然无绪……她一字一句却如刀般扎来,这些年,没人敢如此指责他,没人敢如此漫骂他,只有她,目光冰冷,倔强无谓。
他心中震憾一阵高过一阵,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愿松开。
他渐眯双眼看向云如月。
“谁让你动手的。”
云如月羞怯依向他身侧。
“王爷,人家只是……”
他目光冻结。
“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云如月怔住。
“王爷,你听人家解释……”
他瞳孔慢慢紧缩。
“走!”
云如月蓦然一个冷颤,冷,好冷的眼神,这男人眼中已没有往日听曲时的温柔怜惜,只剩下数不尽的冰冷和怒意,她愤愤不平,却无奈转身,男人喜新厌旧果真不假,看他的神情,定是心疼眼前这个小女孩,云如月轻扭腰肢离去,后悔打出那一巴掌。
终于。
长孙炎煌慢慢松开紧攥的手,他拧起眉头看向我脸上的指痕。
“痛吗?”
我借机挣脱后退几步。
“不痛,一点也不痛,千寻怎敢劳动长孙王爷费心,真的,我一点也不痛!”
长孙炎煌眉头越拧越紧。
心疼。
她脸颊分明已经开始红肿,那受伤的神情,眼角的泪花,他全看在眼里,这个女孩为何如此倔强,是的,他心疼,难以抑止的心疼,他心疼这副虽然柔弱却有着倔强灵魂的躯体,心疼她一瞬间受伤的神情,心疼她眼中那抹莫名的哀伤。
突然——
他有了想要抱紧她的渴望。
但——
他不能,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心中已翻滚起阵阵巨浪,他已开始贪恋那双灼灼生辉的眼睛,若再如此凝望下去,他一定会沉沦,他心中只有琉云,他的心只属于琉云,他不能也不会再为其它女人心动,他要冷静。
长孙炎煌平复情绪。
“张大人,天雅明月居的案子由本王亲自审理,没我的命令,不许伤害这里任何人。”
尤其是她。
他慢慢收拢那只紧攥过她手腕的右手,掌心上清晰残留着她的余温。
长孙炎煌轻轻离去。
泪如雨下——我所有伪装的坚强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崩溃。
长孙,若真有那么一天,当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请不要为这一次又一次的放手而悲哀,不要为这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而痛悔,事到如今,你我之间已隔着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我们无法再回头,尽管无奈、尽管心酸……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因为——永远没有那样一天——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