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心情混杂在慌张不安与徘徊痛苦之间,有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忘记了那件事,而晴儿她们那群阴魂不散的人渣总是不断的提醒我,甚至在梦里我都摆脱不了她们、、、、、、
但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偶尔会有意外的惊喜,譬如收到林诺的信息,“有感觉到你在想我吗?”“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
又譬如林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背后,拍一下我的肩膀,嬉皮笑脸的对我作鬼脸。在他的面前我是没有负担的,可以自由自在释放自己。我一直对他的年龄抱有怀疑,他看起来很年轻,充满了活力,像那些青春蓬勃的高中生,但他却是硕士毕业,还拥有了自己的物业,所以他的年龄成了我最好奇的秘密。
“林诺,你到底多大?”我唐突的问。
“23”他干脆利落的把谜底告诉我。
我不容置信地盯着他,疑惑的问:“你没骗我吧?”
“没有。”他坚定的回答我。
我和林诺并肩的走在江边,可能是天气比较冷的原因,江边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双不畏寒冷的情侣牵着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散步。晚上的湖面像一面巨大的黑色翡翠,平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林诺和我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上停了下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江边的清新空气,空气里混合着江水淡淡的腥味和枯叶的霉味,这并不是我喜欢的味道。我连忙从嘴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觉心脏都快缺氧才守住了口。
林诺默默的看着我在表演一吸一呼,脸上荡起了无奈的浅笑。
一对情侣无疑闯进我们的空间,他们很快又退了回去。“都怪你,打扰人家了。”女的责备的说。
我的脸瞬间变红了,我用余光斜瞄着居高临下的林诺,他诡异的笑着。我推了推他:“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
他抿了抿唇,深情款款的看着我,“约会呀!”
我的心加快了几个节拍,差点连天是什么颜色的都忘记,“你在胡思乱想吗?”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昏暗的灯光把周围烘托得阴森无比,我下意识双臂环抱在胸前,警惕的防备他趁人之危。
“你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看多了。”他重重敲了下我的头,痛的我直呼救命,他下手还真毒,难道他要让我横尸街头吗?我揉着我的头,感觉长了个大包。我怒发冲冠的骂他:“恶毒的家伙。”
沉默了一会儿,他伤感的挤出一句话:“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他俊美的脸淹没在黑暗里,我无法看清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及眼神。或许还是那个不屑的表情,有或许还夹带着一丝嘲弄。
我僵硬的望着江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周围的空气变急促起来,我空白的大脑读不出任何有关的信息。
我紧张地扯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气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事与愿违。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走在林诺的身后,我害怕与他并肩走在一起,我怕他那张俊逸的脸会勾走我的灵魂,然后让我方寸大乱,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林诺执拗不过我的固执也只好顺从我的意。我跟在他的身后安静的走着,他宽裕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匀称,修长的脚让人既羡慕又嫉妒,他那好看的衬衣被风吹得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包裹着他匀称的身段,他就像一个旁晚在江边走T台的模特。但他的背影看起来特别的孤单。
我咬着牙齿,紧闭着双眼,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挽住他的手,他似乎看到一个疯子,眼里净是恐惧。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挽住他。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一个男人,那感觉就犹如走在一片鲜红的野玫瑰花丛中,既兴奋又害怕,却充满了刺激。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手不再是挽着他的臂弯,而是握在他宽大的手掌里,他的手很温暖,我紧张的心都被他掌心的温度融化了。被他握着的失去的方向,只是盲目地跟着他走。
忽然,他停下来,将我轻轻地拥进怀里,我像吃了传说中的软筋散,软绵绵的躺在他温暖的怀里,我的理智提醒我该拒绝他的拥抱的,可身体却不由自主不听我的使唤,我听着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慢慢的平静下来,更让我陶醉的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种类似百合的味道。他的怀抱就犹如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它可以让我安心,至少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
林诺沉默的注视着远方,眼里泛起悲伤的泪光,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暗暗地说:你一定会恨我的。他轻蔑的勾起嘴角,没人知道他此刻手什么样的心情。
2
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沉溺在我和林诺之间那种类似恋爱胜似暧昧的甜蜜气氛中,他那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常常让我不知不觉的露出甜蜜的微笑,还有他那个该死的拥抱让我无时无刻都怀念他身上的味道。
“由己,你最近有点不妥。”我的变化没有逃过小简的金星火眼。
我害羞的低下头,告诉她:“小简,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小简诧异的盯着我,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用小简的话更贴切的是发骚。
“谁呀?”她问。
我依然低下头,没有回答她,她转动着眼眸,停下来,忧心忡忡的问:“谭昊?”
真是服了她的思维,我对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她很快领悟到自己猜错了,然后兴高采烈的说:“敖之焕!”
她太激动了,所以那个名字并不是用说的而是直接用喊的。自然的我收到了嫉妒的讯号,我真希望当场以死谢罪。
被小简这一折腾,那些甜蜜的挑花心情早就抛到云霄之外了,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无声无息的飘走,徒留下来的是那些暂时被搁浅的烦恼,它们一点点复苏过来,挤满了我的整颗心。
就像一个本来是新鲜,光滑的苹果,因为被蚊子叮了口,再在上面产下了无数的卵,苹果慢慢的坏掉,里面藏满了蛆,大口大口的啃着酸甜的果肉。
我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我竟然厚颜无耻的幻想,如果林诺是敖之焕,我的烦恼就迎刃而解了,而且可以狠狠的击败晴儿她们,让她们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宽恕。
3
而在学校隔壁那间咖啡厅里,敖之焕神色凝重的坐在靠窗的地方等待着蒋筱筱,他决定要向她摊牌了,告诉她一切事情,他想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自己的愧疚。他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心情很复杂。
蒋筱筱站在咖啡厅门口,深呼吸了下,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直到蒋筱筱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敖之焕才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
蒋筱筱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轻轻的眨着眼睛问:“在想什么?连大美女过来了都没有注意。”
敖之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招手提醒服务生过来点餐。他帮蒋筱筱点了份牛肉炒河粉和冻奶茶,这是她的最爱,而自己只要了一杯热奶茶。
窗外经常有同校的同学走过,他们总会在经过的时候回头看一下敖之焕和蒋筱筱,这对被喻为立夏高中的“神雕侠侣”。
蒋筱筱犹豫了一会儿,打破沉默,“听说你已经保送了。”
敖之焕搅拌着面前的奶茶,点点头,接着他又补充道:“我拒绝了,我想考北京。”他云淡风轻的说,似乎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琐碎事。
蒋筱筱会心的笑了,以敖之焕的能力,她相信他绝对没问题,而且绰绰有余。
“筱筱,我们分手吧!”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出口。
她知道敖之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她淡定自若的喝了口冰奶茶,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解脱,她舒了口气,说:“我早就意料到了,第一次见到由己,我就知道了。”
敖之焕把目光移向窗外,自责的说:“对不起,我、、、、、”
蒋筱筱打断了他,”不用说对不起,我不会怪你的,而且我们也不是真正的交往,不是吗?”她缓了缓,接着说,“当时,你会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躲开喜欢你的女生,你不想被她们缠着,而我会答应帮,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现在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就该退出了所以不需要感到抱歉。”
敖之焕红着眼眶,哽咽地说:“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蒋筱筱移开目光,同意的点点头,她拿着背包离开前说:“那这顿你买单。”
敖之焕看着蒋筱筱高瘦的背影走出咖啡厅。
蒋筱筱靠在咖啡厅外面的墙上,悲伤的流下强忍的泪,她感到心脏一阵一阵的刺痛,然后大脑一片空白,冰冷的泪水滑落到嘴里,苦苦的,连周围的空气都流淌着痛苦的味道。
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蒋筱筱心里默默的说。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敖之焕,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他了,但她不敢向他表白,直到那次他突然走过来约她去喝东西,并告诉她,他希望和她交往,这样他们都可以躲开那些野花野草,虽然敖之焕告诉她这只是假的,只是掩人耳目,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敖之焕坐在空荡荡的咖啡厅里,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蒋筱筱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刚开始他以为她是个清新脱俗的女生,不会喜欢上自己,才会找她一起解决难题,但交往的过程中,他逐渐感受到她的真心。
4
敖之焕和蒋筱筱分手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开了,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不少的同学为他们感到惋惜,他们两个就像造物者恩宠,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被传为一时佳话,现在他们分手了,消息也不经走红。成为同学们的热门话题,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马上联想到了覃由己,她折服地崇拜覃由己,她情绪高涨的冲进教室,扑向覃由己,不断的摇着覃由己,疯狂的喊着:“覃由己,好样的。”
还一无所知的覃由己被她的疯狂搞得一头雾水,只是被她摇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还有些反胃。覃由己只是一脸无辜的瞪着她。
“敖之焕和蒋筱筱分手了?”听完小简东一句西一句胡扯一通后,覃由己整理出最关键的一条信息,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而谭昊无意听到同学们的议论之后,沉着脸静静地走开了,眼里混夹着复杂的思绪,受伤的,担忧的。
身为敖之焕的哥儿们,覃凯铭无言以对,他只是摇摇头,对敖之焕说:“真可惜!”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轰动一时,沸沸扬扬的事会随着时间慢慢冲淡,不用几天,它就会沦为陈年旧事了,成为乏味的白开水,大家都不再提起,人就是那么善忘而且喜新厌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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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敖之焕和蒋筱筱分手的消息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喜悦,反而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感,它一阵一阵的滚过我的胸腔,把我整颗心填得满满的,汇聚成一道伤口,渗杂着悲伤的乐章。
在他们分手的第四天,我在食堂遇到了敖之焕,他没有变化,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他平静的若无其事,仿佛那些漫天飞扬的谣言只是错觉。(但当晚回家,我就抓住哥哥问他事实的真伪,他直言不讳的告诉我是真的,还叹气摇头,感觉失恋的是他自己。)
也刚好在同一天,我在操场见到蒋筱筱了。但她没见到我,(我因为心虚躲起来了),她神采奕奕的和同学在操场散步,她的脸上灿烂的笑容看上去简直是让谎言不攻自破,我以为所有的人在失恋的时候都会面容憔悴,生无可恋,哭的死去活来,那也是小说和电视剧上都有的桥段,但似乎我被小说和电视剧毒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