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窗外浓厚的夜色把寂寞烘托得淋漓尽致。谭昊站在窗户边上安心地笑起来。窗外是一对男女的背影,男生弯下腰在女生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下,女生笑得很开心,像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谭昊仰望着天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缓缓地走回电脑前坐下来。他按了几下键盘,屏幕退出了屏保模式。
屏幕上是他的日志。
我回来了。带着对你的不舍再次回到了这座城市,这个我们熟悉的街道。我是和妈妈吵了一架才回来的。半夜的时候我趁着爸爸妈妈还在睡觉的时候背上行李自己搭飞机回来的。执拗不过我的坚持,爸妈终于答应了我让我留在这里。
我在窗户里看到了你,下雨了,你还是没带雨伞。我想跑下去给你送伞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我怕你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讨厌我。所以我犹豫了,幸亏这场雨也很快就停了。看到雨停了,你满意的笑起来,然后奔跑去学校了。
奇怪的是,我见到了小简在你的身后,她一直跟着你却没有叫你。她明明撑着伞的,可为什么没有上去为你撑伞呢?
我回学校办理转学手续了,下课的时候看到你站在楼梯口里,发呆地看着天空,天空下着很大的雨,你一定又在诅咒天了,我还是走了出现,为你撑伞。你看到我的那刻,很吃惊,似乎也很开心。那是我没想到的结果。你很兴奋的挽着我的手臂,我很温暖。那次是我们第一次共撑一把雨伞吧。我们也是第一次靠得那么近。
早晨,我听到你家开门的声音,我有预感是你。我爬起来看,果然是你,你看起来很憔悴,昨晚或许都没有合上眼睛吧。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有什么事,否则不会这么早起来的。今天是星期天,以你的习惯不到中午都不会转身。
我马上换好衣服跟着你。你一个人在湖边跑步。你很不开心吧?想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后来你回了学校,我也跟着你回去了。我看到了敖之焕和蒋筱筱,你也看到了。我知道你一定伤心欲绝吧。可是你却装作很坚强,若无其事地走了。
今晚我又看到你的笑容了,似乎敖之焕很容易就让你笑。由己你很喜欢他吧。每次当有他在的地方,你的眼里就只有他。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看敖之焕的时候,眼睛会发亮的。是否在你的世界里他是独一无二的。我知道有些幸福我给不了你。但是我只想静静地呆在你身边守护你。你只要快乐就可以了。
窗外的小白花又开始迎风飞舞了。它们就像是在黑夜里的舞动的精灵,身姿永远是那么的轻盈,那么的婀娜多姿。时而妖艳,时而淡雅。白天它们总是以最纯真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可是夜晚却妖冶地不可思议。
2
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永远的胜利者,也没有永远的失败者。爱情的游戏里注定了有人赢就注定了有人输。
只是还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我们只是爱情这个巨大漩涡里的很渺小的角色罢了。都挣脱不了爱情的伤害,只有伤痕累累之后才觉悟我们都迷失在爱情的荒唐国度里。
有些伤口即使愈合了,伤疤还在。我们只是不够勇敢,所以才丧失勇气去面对。
自从那次之后,我和敖之焕见面的频率逐渐地减少了,他说他要准备高考,所以这段时间会很忙,我自然要配合他的时间。
最近我总是怀疑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可我不得不一直催眠自己,他是真的在忙着高考的事情,只是我疑心太重了。
最近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项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小简说我换上了严重的忧虑症。
经过心里的挣扎和犹豫,我还是决定给敖之焕一个惊喜。
我去麦当劳买了他最爱吃的麻辣鸡翅去他家找他。可门卫却告诉我,他还没回来,我不能上去。
我只好站在小区的大门口等他,我看了下手上的手表,已经八点了,今晚不用上课,他去哪了?他不是说他要回家复习吗?我心里闪过一些不安的念头。
“不会的,他一定是有事才没有回来。”我咬着嘴唇说。
我站得脚有点发麻了,于是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边是高宅小区,所以过往的行人不过,只是偶尔看到那些名牌的小车从我眼前开过。别人说越是高级的楼盘就越冷清,连蚊子的踪影都会变得罕见。
我盯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街道上却还是那么地冷清。看门的大叔每隔几分钟就会伸出头看一下我,然后同情地摇摇头。可能是我过于地敏感,我竟然觉得连看门大叔都知道了一些事情,而我却不知道。
突然一滴冰冷得泪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我才知道自己哭了。苦涩的泪水宣告着我再一次的脆弱。
我把头埋在膝盖的中间,泪水狂肆地留下来。
“覃覃。”
一幕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我仅存的那点灯光,我的整个人沉沦在黑暗里。我仰起头看他,却看不清他的脸。
他缓缓地端下来,抱着我。
我却在他怀里像个受伤了小孩一样,一直不肯放开环抱着膝盖的双手。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我没有回答,拼命地摇头。
他看到了我放在怀里的麻辣鸡翅,他用手试了下温度,冰冷的。他再伸手摸着我的手,和脸。也是冰冷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还是拼命地摇头。
他紧紧地抱着我,过了一会,我感觉肩膀上一阵冰冰的,我微怔,他哭了。我渐渐的放开绷紧的身体,伸开手抱着他。
“你去哪了?”我问。
“在图书馆里看书。”他回答我。
但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在我回答我的时候,他的身体渐渐地僵硬起来。我知道他在说谎,只是我不敢拆穿。
有时候,人就这样,明知道自己被骗了,却还要自己欺骗自己。
那晚我拒绝了他送我回来,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我想我是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了,来整理一下最近的心情。
也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这样或许那天真的来了,我也可以快点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3
而有的时候,你觉得最坏的时刻,却总会有更坏的事情在等着你,这就是别人常说的接踵而来。
那天早上我去到学校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妥了,大家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嘴角还藏着隐忍的嘲笑。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校道上,心里焦虑不安地在猜想着各种原因。
“她这样做也太缺德了,真是恶心的女生。”从我身边走过去的小师妹小声地说。
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仰起头傲气地瞪着我。
小简气喘喘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个、、、、不知道、、谁说的、、、、”她咽了咽口水,继续,“大家已经知道了你把敖之焕的画卖给晴儿了。”
仿佛一道强烈的闪电击中了我大脑。
“你说什么?”我抓着小简肩膀的指关节渐渐在发白。
小简痛苦地点了点头,说:“是真的。现在大家都在谈论。”
大家都在谈论?那么他也知道了吗?
我像疯子一样冲向高三的教学楼。
小简在我身后看着我,她的眼神错综复杂,紧皱的眉锁渐渐地散开了,嘴角溢出了一丝狡诈的微笑。
敖之焕请假了。
我冲出学校,向他家奔去。
我在他家楼下和那位门卫大叔拉扯了很久,他还是不肯让我进去,最后我是硬闯进去的。
我按了很久他家的门铃,里面都没有动静。难道门卫大叔没有骗我,他真的出去了,不在家。我有拼命地按了好久。
终于听到拧开门锁的声音,敖之焕冷若冰霜地看着我。我犹豫了几秒,迈出脚步想进去。他却用手扶着墙,不让我进去。
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刺激了我,我像疯子一样甩开他的手冲进他家到处寻找着。这是我在小说上看到过无数次的镜头,而今天我却成了主角。
什么也没有。
我忐忑的走到他面前。他却移开目光不看我。
“之焕,那个、、、、、、”我咬着下唇,喉咙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说:“不用狡辩了。你走吧。”
“不是的。”我拉住他的衣服,“那个根本就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他狠狠地问。
“我没有卖给她。事情不是那样的。”
“我有和你说过吧,如果你敢那样做,我会恨你,可是结果呢?你还是那样做了。”
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我被他甩在沙发上,不小心撞到了沙发上的硬本子,它掉在地上沉闷地发出一声呻吟。
我朝着地上看去,那个是我的速写本,上面还有我的签名,我惊恐地盯着地上的速写本,再看看敖之焕,他很冷漠。
我端下来捡起速写本,翻来看,里面就是那幅我为他画的裸体。
“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
他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说:“是我叫晴儿买的。当然是在我这里。”
我的身体开始渐渐没力了,我拿着速写本的手在发抖。脚也发软。
“敖之焕,原来这是你安排的一场戏,太精彩了,我彻底地输了,这场游戏结束了吧?”我苦笑起来。
他惊异地看着我,抽搐了下嘴唇。
“不过,”我突然瞪着他,“敖之焕,我不会这么轻易被你打倒的,我一定会报复的,你就等着瞧吧。”
我把速写本扔在他身上,离开了。
掉在地上的速写本被风吹着翻到了那幅裸体画那页,画里的那个人都在咧开嘴在嘲笑他们了。
敖之焕跌坐在地上抱头痛苦。
外面下起了暴雨。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那座小区,门卫大叔看见我,无奈地叹息了声。天下起了暴雨。
我冒着大雨走在马路上。大雨似乎淹没了我回去的路,我分不开东西南北了,只是一直走着。
一辆大卡车从我身边经过,溅得我满身的泥泞。前面却还有一块不服气的石头在等待着我,我不小心绊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我的泪水伴随着雨点绝望的留下来了,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这个世界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起来吧。”谭昊伸出手放在我面前。
我转过头。
谭昊也不再劝我了,只是安静地站在我身后。
这场大雨似乎要把这个世界冲毁,来的那么急,那么的凶猛。
我记忆对于那天我是怎样回到家的处于一片空白,或许是谭昊背我回来的,或许是我横尸走肉般走回来的,可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