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苍凉的云天,凄凉的漠野,他记起了一首词,不由得轻声低念着:“过尽遥山如画,短衣匹马,潇潇木落不胜秋。莫回首,斜阳下。别是柔肠牵萦挂,待归才罢,却愁拥髻向镜前,说不尽,离人话。”
话音低沉而苍凉,他咬了咬牙道:“从此以后我绝对不见萍萍了,免得一天到晚为情而愁,不能自己;连要到蒙古去的心情都没有了,怎能取得鹏城之秘?”
他一带缰绳,红马奔驰在长城之上,径往东边而去。
蜿蜒而去的万里长城,无限的延长,伸展至天边的另一端,伸展至茫茫的云天间,雄伟而壮丽。
红马飞驰,愈往前行,石砥中愈是为万里长城的伟大而感慨。
他忖道:“当年秦始皇为了防御北方入侵的匈奴,而动员无数工役,建筑了这长达数千里、跨越数省的长城,当时拆散了多少家庭,弄得天下人心思乱,秦室传二世便已覆亡,现在看来真是很难说建筑长城是对抑或是不对。”
就在他兴起无限感慨中,红马已奔过数十里,眼前墩台高耸,上面立着一条红色人影,在甬道当中一骑淡红的胭脂马正自伸长颈项,不停地摇动着。
那个人穿着红色的衣衫,站在石墩之上,仰首望向北方的无垠漠野,身形如山挺立,任凭强风吹起他的衣衫,却是动也不动。
石砥中忖道:“这人大概也是个风雅人士,所以站立在长城之上,凭吊这古朴的长城。”
因为那人是负手而立,背向甬道,是以石砥中只见到他的背影甚是飘逸,却没见到他的脸庞。
红马急驰,转眼便已驰到那座墩台之下。
那匹胭脂马挡在甬道之上,石砥中皱了下眉头,双手一拉缰绳,红马长嘶一声,腾空跃起,越过那匹胭脂马,往前飞驰而去。
蹄声急响,骏马长嘶,那站在墩台上的红衫人闻声侧首。
当他望见石砥中骑着红马飞驰过去的背影时,全身一震,惊呼道:“是他——”
他大叫道:“石砥中!”
话声未了,他飞身跃上胭脂马,吆喝一声,急驰过去。
石砥中耳边听得一声呼唤,他愕然回头,只见那刚才负手站在墩台上的红衫人已经骑着胭脂马追赶而来,他赶忙将红马勒住。
红衫人一见石砥中回头,忙叫道:“石砥中,是我!”
石砥中见那人头戴一顶毡帽,脸貌清秀,看来眼熟得很,不由暗忖道:“这人连名带姓的叫我,显然是与我认识,但我对他并不熟悉,却觉得他很面熟……”
忖思之间,那红衫人已骑着胭脂马赶到面前。
他满脸都是欣喜之色,兴奋地道:“石兄,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