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有首歌这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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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醒了?”

许琳儿睁开眼睛,没有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她看见面前的少年静静地望着自己,声音温柔得像是一池清水。

“头还痛吗?”

明明疼得快要裂开,却摇了摇头。

许琳儿想,一定是因为头疼,所以明明很努力视线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起来吃饭了。”唐儒说完端起床头柜上的水递给她,“先喝点蜂蜜水。”

四目相对沉默地僵持着,过了很久,久到唐儒举着杯子的手臂开始发酸,才开口。

“没有骗你。”

许琳儿静静地看着他。

“资料是我做的,落的不是你哥哥的名字而是我的,他们威胁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是汤扬放火我不知道。”

“……”

“我看起来很可怜是吗?”许琳儿说。

“……”

“可怜到你都不屑告诉我。”

“是因为……”

唐儒捏紧了被角。

“不想让你看见那么肮脏的世界。”

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没有骗你。”

……

再也没有回答,唐儒起身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透过窗户看见夏日的正中午,天空一碧如洗,炎热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樟树茂密的树叶的缝隙照了进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房间照的通亮。

你说的,

只要是你说的,

我都信。

……

你说,长颈鹿的脖子那么长,哽咽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夜深,远处茂密昏黑的树林被夏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夜空中朦胧的雾气萦绕在不远处公园里,稀疏的星群毫无生气地吊在略显灰蒙的夜幕中。

像是怜悯,像是警示。

江栩言斜坐在大厦的顶楼天台上,黑色的风衣被风扬起,单脚微曲,一手搭在膝盖上,眯着眼望向不远处的公园。

据说乔家大少就是在那里被一枪毙命,以后乔家便收到了来路不明的一堆照片,均是江栩言的侧脸。尽管照片中的他压低了鸭舌帽,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他。

江栩言找到了这个最好的射击点,却不知怎么去接受心里的秤所偏向的对象。他的手机里,正是乔家收到的照片。

时间,地点,对他的手法了如指掌。

江挽宸。

江栩言危险地眯了眯眼,眼底冰霜一片,纤细的手指不停转动着手机,手机是拨向江挽宸的页面,依旧无人接听。

江栩言俯视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城市明亮的霓虹灯下,像一只只殷勤劳作的蚂蚁,怎么去定义自己所在的世界,极力想去逃脱这样虚伪的地方,用冷漠的枪口去对准鲜活的生命。

但更多时候,总会涌上停不下来的空虚,就像空洞的木偶行走在看似喧嚣的街道。江挽宸和慕翎寒,让他心上丝丝渗入的愤怒与不满,不禁觉得,身上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他亲手去一次一次替养父解决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这次,他又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弟弟的闭口不言。

江栩言仰头看了看远方的山头,山顶寺庙的光依旧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指明灯,脑海里的记忆如同飞蛾,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这纷纷扰扰,似乎已经注定,理不清楚,说不明白的命运。

江挽宸日益成熟,不再是当初只有梦想的单纯少年。他的身上,为江栩言挡下的伤口不计其数。这么多年的时间,两人早已成为彼此不可取代的存在。

还有慕翎寒,即使自己一直没有正面说明他是自己的好友,想必江挽宸也知道了吧。

至少,江栩言是这么认为。

他可以对无关紧要的人做到心狠手辣,但作为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一旦有了软肋,也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会被毁灭,亦或,自我毁灭。

江挽宸,我是你的哥哥,陪伴你长大的哥哥,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江栩言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翻身跳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打算离开,黑屏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江栩言瞥了一眼来电,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不明情绪,划开页面,接了起来。

“栩言,来见我。”

略显疲惫的声音透过滋滋的电流声传了过来,江栩言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是,爸。”

繁华喧嚣的都市,在黑暗的混沌中复苏,M市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偶尔的蓝天也经常被人忽略,人们总是在自己的生活轨迹里忙碌着,机械运作着那些看似习以为常的事情。

街角冒着热气的咖啡馆,路边驻立着的红色邮箱,精品店门口挂着的风铃,一个舔着棒棒糖的孩子在拥挤的公交站前显得突兀,热恋中的情侣在景点处旁若无人地拥吻,老人们在广场上做着晨练。

一幕幕画面在江栩言眼前闪过,透过车窗望见的世界,跟天色融为了一体。

江栩言坐在江廉派来的车里,看向外面的眼神依旧冰冷。

一旁的手机在真皮座椅上不停震动,江栩言收回视线,拿起接听。

“栩言。”

“嗯,云祁哥。”

“我帮你去查了下安玖熙,都是一些你知道的基本资料。不过转念想,安氏在黑道白道上的手段是人尽皆知的,大概是见惯了。”

“谢了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江栩言眼神定格在了广场的高清海报上,灿若星辰的双眼,溢满了浓浓的温柔,笑容像是遥遥天际的微光,勾人心弦,周围漂浮着粉红色的气泡,顺应着少女的情窦初开。她身着深蓝色的女式制服,像是活泼的少女鼓起勇气向喜欢了很久的男孩子表白一样微微抬头。

江栩言冷淡地看着安玖熙的画报从视线中逐渐变小,变成一个点,直至消失不见。

人们总是多多少少会涌起靠近那些做着自己不能做的事,做着自己不敢想的梦的人的情绪,江栩言也不例外。

从出生就跟亲生父母离散,在孤儿院备受折磨,转眼又不明所以地用生命替所谓养父做了商场最大的赌注。

这匆匆忙忙的成长,早就忘记自己最开始想拥有的生活。

江栩言捏了捏眼角,闭上疲惫的双眼,让思绪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