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门望月,心随月到天。
天阶静,他乡月明。
鸣声九霄笑,笑苍穹万里。
离人歌,九州同。
同心结,相思顾蹁跹。
千回梦转,游人心,故乡近。
我突然睁开眼来,脑袋昏沉沉的,爬不起身,但觉着周围太过陌生了。
“太守!”
我吐了口气,柳眉轻舒,赶紧是伸袖揩泪,长身而起。
不觉胸口发热,脑子一嗡,呐呐说道:“这是好梦,千万不要醒来,让我再睡一会……”嘴里喃喃的说着,已然再次闭上了眼睛,只剩下焦急无措的众人。
再度醒来,我努力闭上眼睛……在一个夏日的晚上,我伏案细读《三国》,而现在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微微一愣。哎,还是想家了!我将手缓缓伸出,触摸着这里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握在我的掌心,一股热血油然而生,然后颓废如死。
“来人啊!陪我去巡视城池!”
甲士为我挑了匹黑色骏马,我试了一试,威风神骏,脚程是不错的,跑的也快。亏得我在卑家村时,曾与当地猎户习得骑马之术啊!哎!有点想念云笺妹妹了!当初,为了不连累云笺妹妹,怕她跟来会吃苦,就把她留在了骆阳,不知她现在怎末样了!
再看了一眼身前的二十名持戟甲士,我当然清楚,这些甲士个个身手不凡,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可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呢!
太守府邸离东门尚有一段行程,由于前日下了场大雨,所经之处都是坑洼一片。大部分地方积水甚深,马一踏上去,能溅起数尺之高的污水。行人避之不跌。
我骑马的速度已经是放到最低了,但还是如此,只得不好意思的从着马背上下来,牵着马走。
身后的甲士哪里见过上级这么温柔的一面啊,都十分惊岔,但他们很是了解对于他们这些小卒子来说,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不然小心性命攸关。
我牵着马,心里便是纳闷。但凡见到他的百姓,往往只要看了他一眼,不管多远,都是如避蛇蝎,躲得远远的。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哎,若连自己的臣民对自己的君主都是视如蛇蝎般看待,那还得了!看来我还得多多地施行一些仁政啊!”
我忧心的暗叹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事,猛地顿住身子。
我身后的士兵都是步履铿锵的紧随着我,我这一个没征兆的停下身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甲士,不及顿住,恰好是一脚踏重了,落到水洼里。他这一不小心溅起的污水就有一尺之远,而且冲劲十足。噗,一口污水全都溅在了我后裆的鲜亮衣甲上。不光是这个甲士被吓得两腿打颤,就是他身后的其余十九甲士都是瞪大了一双眼睛,屏住了呼吸。
那甲士突然站了出来。只见他将手中铁戟放在地上,双膝往泥巴里一跪,高声道:“太……太守……”
“呃?”
我不解的看着他。
那甲士难得硬气一回,敢跟我如此大声说话。但由于是临时上场,缺乏经验,底气不足,说话时还是不觉的脖子僵直了,一句话说得十分艰辛:“太……太守,太守身后的泥巴,是……是俺溅到的,请太守不……不要为难……”
我看了那甲士一眼,啪着屁股后裆,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事。我都不将此事放在眼里,你何要纠结?还不快点起来,都把裤子弄湿了,这可怎么走。”
我伸出双手,将他扶起,问道:“听你口音像是山东之人,你叫什么?”
“小人名姓不值一提,还……望大人能够原谅小的!”
虽然那个甲士不相信我饶过了他,而且亲手来扶自个双臂,那甲士还是愣头愣脑的赶忙捡起铁戟站了起来。我啪了啪他的肩膀:“嗯,不错,我很看好你悠!”那甲士不知道我这句‘我很看好你’是什么意思,只得低下头去。旁边持戟甲士难得见到眼前一幕,都是瞪大了双眼,摸着脑袋,很是怀疑呢!呵!
抬头,天空还是彤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