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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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畅游金山寺

无怪徽宗生气,此时金军铁骑呼啸而来,兵临城下,汴京危在旦夕,人人提心吊胆,而作为朝廷重臣的朱勔、王黼、蔡攸、张邦昌他们四人,居然不辞而别,到镇江的金山寺游山玩水去了!

此刻,这四位官职显赫、名震京都的青年才俊已经饶有兴致地游过了那颇有历史文化底蕴的西津渡,正在金山寺的法海洞观光赏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呢!

这金山寺依山而建,寺院广阔,殿阁重重,金碧辉煌。一座小巧玲珑的宝塔俏立于山顶,彰显着一派高高在上、气冲斗牛的典雅、肃穆和神秘。寺内香火鼎盛,游人如织,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非常地繁华与热闹。

蔡攸、朱勔、王黼、张邦昌四个人喜形于色地走出那小得可怜、委实让人不敢恭维的法海洞,站在山颠上四处观望,谈笑风生地欣赏着眼下一个个艳如桃李的上香美女和满目的山川秀色。

金发碧眼的王黼看着不远的几位美女香客评价道:“哈哈,你别说,这江南的鱼米之乡就是出美女,你看看,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看着让人分外地眼馋哇!”

“嗬,你王丞相别看得意醉神迷了,晚上发呓症啊!”尖嘴猴腮的朱勔撇了撇嘴,故意给王黼逗笑着。

胖头胖脑的蔡攸指着远处一片迷迷茫茫的碧水,兴奋地大呼:“看,在这金山寺上眺望万里长江,是多么地波澜壮阔啊!还有那么多的帆船,真是千帆竞渡、百舸争流哇!”

呆头呆脑的张邦昌随着蔡攸的手指方向望去,也立马眉飞色舞地呼叫起来:“乖乖,无风三尺浪,长江果然浩浩汤汤、波澜万顷、气吞山河啊!”

金发粉面的王黼指着另一边的景色问:“朱勔,那烟雨迷蒙中的一抹绿色,可是北固山?”

“是的!王丞相果然好眼力啊!”尖嘴猴腮的朱勔兴奋地恭维着。

牛皮哄哄的王黼哈哈大笑说:“哈哈,咱们明天就去那里,共蹬北固楼,把酒临风,赋诗抒怀如何?”

朱勔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呼道:“好哇,咱们明天到北固楼上,检一个方便观景的好座儿,弄一坛女儿红,要几样独具江南风味的好菜,一边喝酒赏景,一边作诗打对,大家开怀畅饮,放浪形骸,痛痛快快、淋漓尽致地玩一天!”

“别忘了要几个漂亮的歌妓陪着咱们玩呀!”张邦昌提醒着。

王黼一听张邦昌提出了漂亮歌妓陪伴之事,也就一脸坏笑地看了看呆头呆脑的张邦昌,故意调笑道:“哈哈,‘老狗忘不了旧茅坑’,你总是念念不忘那一回事儿!”

蔡攸也跟着凑热闹,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的张邦昌先生别看人长得不受待见,就是这一样事儿得门儿!”

“哈哈哈!”众人一起调笑着、贬损着张邦昌,一时把个猝不及防的张邦昌弄得红头酱脸的了。

张邦昌面红耳赤的窘迫之态更是把大家高兴得前仰后合了,于是,大家又对众矢之的的张邦昌万箭齐发了。不过,这一阵子的唇枪舌剑尽管极具杀伤力,可那张邦昌大概也很快地提高了适应性,渐渐变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大家一看张邦昌已经变得‘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一般地刀枪不入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失去了继续寻求开心取乐的兴趣。少顷,蔡攸又对朱勔说:“朱御史,这么说,明天咱们游北固楼,这所有的花销又是你的了?”

朱勔慷慨地一拍胸脯:“那还用说,这次游玩的所有花销,兄弟俺全包了!”

王黼撇了撇嘴讪笑道:“嘿嘿,别充大方了,你老兄当我们都是傻逼憨蛋儿,谁不知道,你这家伙是用的公款!”

朱勔笑起来:“哈哈,同样都是公款,‘你也别说我头秃,我也甭说你眼瞎’,大家彼此彼此呗!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一回的费用是俺们应奉局出的,下一回的费用就该你们丞相府的出了啊?”

“你就把心装到狗肚里吧,下一回俺丞相府保证出!”王黼拍着胸膛打着保票。

张邦昌开心地说:“好哇,有咱们各个衙门轮流坐庄,咱们的结伴旅游就能长期持久地坚持下去!嘿嘿,这游山玩水的心情真好啊!玩得都不想回去了!”

蔡攸斜睨了张邦昌一眼:“怎么,乐不思蜀了?流连忘返了?不过,可要小心你家的娇妻不耐寂寞,红杏出墙了哇!”

“哈哈,老兄这是经验之谈了吧?”张邦昌倒打一耙。

“哈哈哈!”几个年轻新贵一脸淫邪地开怀大笑起来。

此时,在汴京皇宫的御书房里 ,李纲、月姑他们二人还在同徽宗一起研究着守城御敌之策。

月姑说:“反正朱勔他们远在外地,派人去叫也来不及了!况且这几个人都是漂漂浮浮、吃喝玩乐、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若是让他们出生入死地守城打仗,也像‘年五更打死一只兔子——有它也是过年,没它也是过年’!父皇也别指望他们了,也别生他们的气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商谈商谈守城御敌之事吧!”

“对,时间紧迫,一切备战、守城事宜都要抓紧地落实,尤其是速速把城外的驻军调集到城里来,更是刻不容缓呀!”李纲急急地说。

徽宗皱着眉头盘算了一下,稍稍点头说:“看来金军一到,四门落锁,他们几个更指望不上了啊!这样吧,李爱卿,朕指望他们几个也是望梅止渴了!常言说,‘疾风知玉树,国难见忠臣’,关键时刻还是你这老臣靠得住哇!好吧,朕就把咱们大宋天朝的江山社稷、汴京古城的百万生灵性命,一股脑儿托付给你李爱卿了!”

李纲激动地说:“陛下,目前金寇来犯,汴京岌岌可危!常言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李纲饱读诗书,倍受皇恩,常思精忠报国啊!值此国难当头,大敌当前,国家用人之际,李纲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理应挺身而出哇!”

徽宗激动万分地说:“好好!李爱卿一腔赤诚、忠勇可嘉,是真正的靖国之才啊!李纲听封——”

李纲慌忙跪倒。

徽宗朗声说道:“朕封你为京城四壁守御使,各路兵马由你统一调配、统一率领、统一指挥!并赏赐你黄金千两、锦缎千匹——”

“不不!”李纲急急地打断了徽宗的话:“陛下无须赏赐给臣什么金银绸缎,在这国家遭遇危难的关键时期,在这兵临城下的非常时刻,咱们还是把有限的钱用在急需用钱的刀刃上吧!至于陛下让臣指挥守城,臣真是为自己是否能堪当如此大任而诚惶诚恐哇!不过,陛下尽管放心,即便臣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定当尽职尽责,严防死守;鞠躬尽瘁,精忠报国,誓与汴京共存亡啊!”

徽宗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好好,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将,我汴京何忧之有!我大宋何忧之有啊!李爱卿,那就事不宜迟,速速拜接虎符,快快调集兵马去吧!”

“谢陛下!”李纲精神百倍地回答着。

待到李纲手执虎符夜以继日地把汴京附近的各类兵马都火速地调进汴梁城里之时,斡离补的金军铁骑也一路烟尘地杀了过来。金军本来以为宋军要在京郊摆开战场,枪对枪、刀对刀地拉开阵势大战一番呢,没料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围困了汴京,所以也不由得暗暗庆幸哪!

金军除分配兵力把汴京团团包围得水泄不通外,还在汴京的东北侧搭建了连绵数里的中军大营。远远望去,只见帐篷座座,鹿寨森森,辕门高耸,旌旗飘飘,颇有一番激扬凌厉的气势。

此时,在宽敞威严的中军大帐里,金军元帅斡离补和副将完颜托正在喝酒用餐。

鹰目海口的斡离补手抓半只烧鸡大口地咀嚼着,又端起一碗酒大声呼唤完颜托:“完颜托,干!”

面如满月的完颜托端起了酒碗,与斡离补的酒碗“砰”地相碰,亦豪爽地大呼道:“二太子,干!”

二人各仰面“咕咕咚咚”地饮下一碗酒,而后抹了一下嘴巴,“哈哈”地大笑起来:“痛快!痛快哇!”

斡离补讪笑道:“可笑那没有蛋子儿的太监元帅童贯,迂腐得可以,还效仿古人玩什么背水结阵的鬼把戏呢,真是酸得捣掉牙了啊!”

“是呀,他的**这阵那阵的,挡不住咱们所向披靡的四马战车铁浮屠的冲击,一下子就把他们统统地推到黄河里喂王八去了哇!哈哈!”完颜托开心地大笑道。

斡离补说:“哈哈,真的没想到,咱们突破了黄河天塹,就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了哇!”

“是啊,原先我还以为,他们一定趁咱们立足未稳,要打上一仗呢!谁知他们竟然像缩头乌龟一样,乖乖地缩进汴梁城里,静等着咱们围城攻城呢!”完颜托得意忘形地说。

斡离补思忖片刻,严肃地分析形势说:“估计是他们兵力不足,首尾难以相顾,生怕我军乘乱夺取京城,所以就干脆躲进高墙,坚守不出,以逸待劳了!”

一听斡离补这么分析,完颜托又不由焦躁起来:“唉,那他们如果真的躲进金城汤池的汴梁城里,坚守不战,以逸待劳,汴京的城墙又这么高耸寬固,坚不可摧,我们怎么办呀?”

“呃,稍安勿躁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咱们明天先攻城,探一下虚实再作定夺吧!”斡离补胸有成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