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艮岳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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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巧遇函谷关

这函谷关是通往八水长安唯一的东西通道,北面紧靠滔滔黄河。这里谷深十余丈,谷底有蜿蜒道路相通,崎岖狭窄,空谷幽深,人行其中,如入函中,故名函谷关。这地方绝壁陡起,峰岩林立,地势险恶,地貌森然。古书上说函谷关道“车不分轨,马不并鞍”,“一泥丸而东封函谷”,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其险要程度可想而知,绝对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咽喉要道和军事重地!

此时,在函谷关营盘的一个大厅内,一桌丰盛的酒宴已经摆好。笑容可掬的王总兵热情地招呼着丁信入座喝酒。

丁信诧异地问:“不知总兵怎么对在下的情况了若指掌?”

王总兵哈哈大笑:“说起来也算活该与你有缘吧,一是在去年艮岳三天开园大庆时,我当时正在京城,亲眼看到过你跃峰捉猴的高超武功,对你丁大侠非常倾慕;二是本人有个喜爱良马的嗜好,那天,我无意间去咱们函谷关牛马市场闲逛,发现了一匹白马非常地漂亮,而那卖马之人又非常地龌龊……”

随着王总兵那绘声绘色的讲述,丁信的思绪也随之飘到那一段过往的时光——

那天,函谷关是个集会之日,牲畜市场上熙熙攘攘,牛马众多,人声鼎沸。

一身便装的王总兵也在繁华喧闹的市场上溜达着。他走着走着,便被眼前的一匹骨格健朗、毛皮光亮、神采飞扬的白龙马所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不禁围着这匹马转了三圈儿,仔细地欣赏着这匹龙驹神骏,越看越觉得倾心地喜欢!可当他回过神来审视牵着这匹白龙马的二酒篓这个人时,却觉得其瘦俏的身板、猥琐的相貌、轻佻的神态怎么也不与这匹骐骝骏马相匹配,心中就有些怀疑了,便决定给其搭讪一番,摸摸底儿。

王总兵问道:“老乡,你这马养了几年了?”

二酒篓回答:“好多年了!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王总兵掰开马嘴看了看牙口,诧异地眨巴了几下眼皮,知道此人在说假话,因为这马的年龄还不到七八岁呢!

王总兵继续问道:“养了这么多年了,那你怎么舍得卖呀?”

“唉,你别看这马长得标致,可让它犁地,光给驴干架!嘿嘿,咱庄户人家又不能天天骑着高头大马遛弯儿,所以俺就下决心卖了它,再倒换一头能领墒犁地的大老犍呗!”二酒篓信口开河地编着瞎话。

王总兵又看了看白龙马的肩胛,见马毛无损,根本没有上过套、拉过犁的痕迹,更知这人在一派胡言,便进一步问道:“那你准备要多少钱呢?”

二酒篓闪动着晶亮的小眼睛盯着王总兵,怯怯地说:“一百两银子咋样?”

“哎呀,你这是短山截径咋的?”王总兵故意一惊一乍地嚷起来。

“嘿嘿,兄弟俺也不知道行情!那你就给五十两呗?”

“我只给你三十两,不行我就走人!”王总兵说着,就故意拉了个欲走的架势。

二酒篓慌了,一把拉住王总兵:“别走别走!卖给你!卖给你!”

王总兵把银子交给二酒篓。

喜形于色的二酒篓将银子装进行囊时,王总兵发现他的行囊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银子,而且那么讲究的行囊,也绝非与眼前的这人相匹配,心中益发地怀疑起来。他心想:这人与这么质地上乘、做工考究的行囊绝对不相称呀?况且,行囊中既然有这么多的银子,也不用急着卖马了呀?

这时,二酒篓又从行囊中拿出那片锦缎密诏来,抖了抖说:“这东西绣得金黄耀眼的,挺好看的,你拿回去给小孩改个兜肚蛮好的!你说说,给几个钱?俺一并卖给你!”

王总兵慌忙抓起密诏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了!啊,这是皇上的圣旨密诏呀!

但为了万无一失,王总兵还是故意说:“你看,俺出来带的银子不多,这样吧,你随俺回家取银子吧?”

二酒篓说:“呃,你还没说这片绣锦,给多少银子呢?”

王总兵蓦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了!啊,光顾着发现皇上密诏惊讶呢,怎么竟然忘了讨价还价了!嗨,好在对方没有觉察!王总兵强压住禁不住狂跳的心,定了定神,便随口说道:“给你二两银子咋样?”

二酒篓说:“行!嘿嘿,不过,到你家了,你得管顿饭吧?”

“行!保证好酒好菜的!”王总兵大包大揽地说。

二酒篓说:“菜无所谓,有酒就好!”

就这样,王总兵把二酒篓领了过来。可那家伙一看是营盘,知道事情败露,吓得拔腿就跑!

王总兵一使眼色,立马过来几个官兵,就把二酒篓给死死地按住了!

王总兵立刻升堂审问。二酒篓何日受到过这一番历练?一看那阵势,早吓得魂飞魄丧、屁滚尿流了!根本不用三追四问,他便把如何夜遇病汉,趁机劫取银两、马匹的事实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了。

王总兵弄清了原曲,估计丁信不日必定路经这函谷关,所以就安排手下认真盘查,等待丁信的到来。

此刻,用着酒饭的丁信听完王总兵绘声绘色的叙述后,心里自然无限地欣慰和感激。他激动不已地对王总兵说:“都怪俺当时心中焦躁,冒雨赶路,不慎病倒在路旁!唉,欲速则不达呀!多亏天缘相凑,让白龙马遇上了总兵大人,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总兵笑着说:“不过,这也是吉人天相,有惊无险!你的密诏、银两和白龙马转了一圈儿也完璧归赵地回来了!哈哈,这样吧,你在我这里好生修养,我派人把这皇上的密诏和李纲大人的密信送到长安也就是了!”

丁信闻言连连摇头道:“丁信多谢总兵大人的好意,但王命在身,怎可他人替代?现在总兵大人把丁信的一切东西都给追了回来,丁信正可即日动身了!”

王总兵关切地说:“我看您面容憔悴,满嘴燎泡,疲惫不堪的,一定是路上吃了不少风霜劳苦呀,不如休息两日再动身西行吧?”

“汴京受困,岌岌可危,救兵如救火,一刻也不可耽搁呀!”丁信急急地说。

王总兵想了想,说:“要不,我派辆马车送你前去?”

“不必了,马车还是没有我这白龙马跑得快呀!”丁信信心满满地说。

让我们把焦点再转移到汴京吧,此时,在汴京的瑶华宫内,郑皇后、月姑、玉福也正在一起谈论着吴大戈劫营的话题儿。

玉福说:“看来母后的祷告还真是起到了作用,这不,昨晚吴大戈率领的敢死队窜进敌营,杀了很多金兵,还捉来十几个酋长呢!”

月姑高兴地说:“这样给金狗点儿颜色看看也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宋神兵有勇有谋、能征惯战,也是不好惹的!”

“是的!据说金军之所以这么嚣张和强势,是因为以前联合灭辽时,他们看出了我军的懦弱和无能,觉得我们是任人宰割的温顺羔羊!所以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撕毁《海上之盟》,穷兵黩武,肆无忌惮地悍然兴兵侵略我们大宋天朝了哇!”郑皇后气呼呼地说。

月姑思忖片刻,幽幽地说:“其实,这样比较起来,我们的儒家文化就是有缺陷,在国内对付好人还行,但一旦对付外夷豺狼,那些‘仁义礼智信’啦,‘温良恭俭让’啦,就显得苍白无力了哇!”

“是哇!这牵扯到国学和教化的深层次问题了,的确是个值得有识之士认真研究和深入探讨的大课题呀!”郑皇后亦连连点头说。

月姑亦稍稍点头,缓缓地说:“这个课题博大精深,囊括了先贤的智慧和历代立国塑人之根本,是自从上古诸子百家就争论不休的一个大话题,所以,尽管时光的长河发展到今天,依然是个有待探讨的治国安邦的重大课题啊!”

玉福听了月姑和郑皇后这么一阵子的论述,便不由得赞叹起来:“哎呀,你石月姑的理论怎么这么高啊?你说的这些新鲜古怪的词汇和高深玄秘的含义,我都不大懂了哇!”

郑皇后翻眼看看玉福,严肃地说:“所以要认真学习、善于思考、不断提高思想境界、认识水平和判断能力嘛!可你,整天只知道玩耍——”

“看看,又来了!又来了!我、我怎么这么笨?居然引火烧身来着!”玉福麻利地打断郑皇后对自己的批评,撅着嘴说。

郑皇后看了看骄横任性的玉福,知道教育孩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也就懒得再说她,便又看了看月姑,关心地问道:“月姑,丁大侠长安搬兵也好些日子了吧?怎么也没一点儿消息啊!”

“就是呀,今天都是第十六天了!还没一点儿消息,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啊?我真是担心死了哇!”月姑亦忧心忡忡地说。

玉福提议说:“母后的祷告不是挺管用吗?那就为长安搬兵再专门上香祈祷呗!”

一句话提醒了郑皇后。她立马急急地说:“对对,本宫现在就焚香祈求福祉,恳求佛祖保佑丁大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搬兵回来,咱们两面夹击,大败来犯之敌!”这么说着,立刻上香跪拜祷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