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甩了甩头,还没说话,却听得罗恕人关切地问道:“凌公子,你怎么啦?”
凌千羽摸了摸脑袋,微笑道:“没什么,老丈说得太恐怖了!”
罗恕人苦笑了下道:“公子,你只是听听而已,假使你亲眼看见,只怕早就吓昏过去了,有许多人就是这样吓死的,不到三个月工夫,村后的墓地都葬满了,棺材店里忙得连赶制棺木都来不及,到后来只能找几块薄薄的木板钉一钉,便草草掩埋!”
他擦了把眼泪,继续道:“由于埋得太浅,经过几场大雨的冲刷,许多薄棺都露在地上,让野狗拖得到处都是,以致引得一场瘟疫,本村的人又死去大半,唉!我那老伴和幼子就死在那场瘟疫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却无法救治他们!”
凌千羽见他说到这里,泪水已经洒得满脸都是,原本佝偻的腰背,更加弯重下去,真怕他会就此倒下,不再起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这个老人。
室内静寂了一会儿,凌千羽轻咳一声,打破了这阵沉寂,问道:“老丈,在下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搬离这儿?为什么他们要留在这儿等死?”
罗恕人用衣袖拭了拭面上的泪水,摇头苦笑道:“凌公子,你要他们搬到哪里去?这儿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的根,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落籍,出生在这儿,死也要死在这儿,若非是不得已,又有谁会到外乡去?就拿老朽来说,虽然在外面飘泊了几十年,但是无时无刻不是惦念着这儿,所以我回来以后,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出去了。”
他的话声稍顿,又道:“就是有那些搬走的人,他们也是为了下一代,总希望以后能够重回故土!”
凌千羽默默地颔首,他很了解罗恕人话中意思,也明白人跟乡土的感情是浓不可分的。
这些年来,他飘泊在外,但是时时会感受到故乡在向他召唤,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系着他的心灵,使他难以忘怀故乡……
因此他也就更加痛恨那些阴谋者逼使这些纯朴的村民离开故里。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隐藏在幕后的阴谋者。
他的思绪一转,眼前似乎又浮起圆明大师在破庙里的情形,喃喃道:“会不会这些人也是被人下了毒,才会变成疯狂?”
罗恕人愣愣地望着他,不解地问道:“凌公子,你在说什么?”
凌千羽摇了摇手,制止罗恕人说话,脑海之中思绪急转,把史怜珠诡秘的行踪跟罗村发生的事串连在一起,终于获得了一个答案。
他的眼中射出烁亮的光芒,兴奋地一拍茶几,道:“不错,事情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