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让蓝色感到窘迫,便不再多问,从挎包内拿出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埋头翻阅。
“我以为你会陪我聊天。”男人还是微笑着。
“为什么?就因为你为我换的坐位?”蓝色反问。
他还是只是微笑。火车在疾驶,两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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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再过半个小时就可到达宁波站,蓝色合上书。车窗的玻璃映出她疲惫的神情,头发略微凌乱,清瘦的脸颊埋在浅灰色的高领薄毛衣内,她还是那样忧伤。
窗外掠过零星的灯火,苍穹下的夜色为深秋的寒意更添几分悲怆。她好多年没有回来了,这里是她的故乡,是她的家。
家?这是个让她敏感的字眼。父母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婚了,母亲已另组家庭,父亲只身一人过着孤单的晚年生活。她只有她自己,她刚从北方的一个城市回来,过后她又会去西南地区一个偏远的小镇。有时会问自己这样的颠沛流离是所为何来,非得给自己一个理由的话就是:孤独,孤独地只好用流浪来充塞自己的人生。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孤独的灵魂被生活包裹得坚强敏感,内心深处绝决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她快速地拭去眼角的泪痕,却忘却了对面有一双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对面的男人审视研究着她,让她微微懊恼刚才自己的情不自禁,为了掩饰,她重新拿起桌上的书。
“快到了。”男人俯过身来轻声道。
“是的。”蓝色并不抬头,同样低声回应.
“把你的电话给我。”男人还是轻声,但语气里似乎有哀求,还有命令。
蓝色抬起头,拂了拂额前的刘海笑着说:“我从没用过手机,我似乎并不像人们那样热衷于它,这东西不给人自由。”
这个奇特的女子,第一眼他就知道她独行独特,她整个人充满了忧伤,可又不止是忧伤。她身上有超强的磁场,她在吸引他,她有让人欲罢不能的神秘。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从蓝色的手上夺过那本《挪威的森林》,在书的扉页写下自己的电话和名字。
“想起我就给我打电话?”把书还给了蓝色。
蓝色笑而未答。
火车在顷刻之间到达。车流,人流,各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