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少妇情劫初恋飞行员:婚内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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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做个笼子让你钻(6)

江敏亨忽然话题转到市内最近发生的几起抢劫强奸案上。在市内的公园里,有一对恋爱的男女,被一伙人打劫后,男的被刺伤,女的被拖入草地轮奸了。这案子还没有破,而在市中心的广场绿地上,又有两个妓女被奸杀。因此一时人心惶惶,成为最近市民谈论的热门话题,那伙人专以年轻女子为袭击对象。

江敏亨悄声问疤刀四:“你那帮兄弟们不会有事吧?”

疤刀四不满道:“笑话,兄弟们不干这下三滥的勾当。多半是外流进来的爷们儿。”

说了一会儿话,夜风硬了,潘紫晶裹紧了一下衣服,把手抱在胸前。江敏亨见状,同疤刀四干完最后一杯,就要送潘紫晶回家。伸手叫过侍者,叫算过酒账,侍者指着疤刀四说:“刚才那边有位先生已替这位老板结过账了。”江敏亨一听,局促地搓起手来,直说:“哪能让你结账,我还说要给你接风压惊呢!”

疤刀四站起来拍着他的肩头说:“兄弟之间哪用那么多客套。”

侍者打趣道:“下次你请这位老板好了。”

江敏亨顺坡下驴,说:“那也只有如此了。”

疤刀四瞧见潘紫晶上厕所之际,拉过江敏亨到一边诱惑说:“翠微路红灯区的小姐服务周到得很,跟我去潇洒呐还是跟你的马子回?”

江敏亨正犹豫之间,忽然从马路中间传来一声高喊:“杀呦!……杀!”

街上的人无不循声望去,人们的脖子抻得就像店面上悬挂的烤鸭。喊叫的人是一个年轻女性,娇小单薄的身体,像风吹动的落叶一样在马路中间飘过几次,翘起的马尾辫调皮地左右摆动。她挥舞了两次拳头后,选择了路边的一处高地,站在上面。路灯的光虽然还像以前那样朦胧,但喧噪的大街忽然静得有些空寂可怕,人们在倾听和观望。只见那小女子来了一个文革时期英雄人物的舞台造型,随即掏出一本袖珍的毛主席语录本,大声说:“让我们先学习一段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之后,说了一大段抨击现实的话,声音忽高忽低,逻辑紊乱颠倒,但人们还是听懂了。另一方面,人们又猜测到了,这是一个神经错乱的女人。又有人说:“她是某某功的痴迷者。这几个晚上都在这里,声嘶力竭一阵后,马上又像幽灵一样隐匿了。”

果然,女子讲完话后,握紧拳头向天空杵了几下,声嘶力竭地大喊几声:“起义,起义呦!”便真的如黑色幽灵似的匆匆消失在灯光黯然的夜幕里。

疤刀四连说:“走火入魔,走火入魔!咱们不恨社会?但向政权挑战不得。我闯荡社会多年,始终恪守两条原则,一远离政治;二不欺负弱者。梁山好汉打家劫舍,杀富济贫,讲的也是一个‘义’字。”

见潘紫晶远远地走过来了,江敏亨说:“哥的为人我知道。现在市面上不安全,我还是送她回去吧。况且,她最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特别需要安慰。”

疤刀四说:“遇到什么事?是不是练某某功了,单位领导找她谈话?你可别说,我在那些正人君子们的眼里是个不可救药的烂仔,但就这一点我还真他妈的跟他们想到一处了。那某某功也确实不是什么好鸟。有病的人干吗不让吃药?一个好端端的人一痴迷上,咳,就他妈变得神经兮兮的了,似乎就超凡脱俗了,从此不屑于与俗人为伍了。我原来认识一个人……”

江敏亨见话扯远了,急忙说:“哥哥领会错了。”

于是江敏亨一五一十地把潘紫晶的烦心事叙述了一遍。疤刀四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兄弟们替你摆平不就得了。”

江敏亨嗫嚅着,把他的想法简要地说了出来。

疤刀四说:“让弟兄们去敲他一笔好了,送公安局干吗?出一口气有球用。”

江敏亨说:“只有用公安局来压他,他才会乖乖地出血。那家伙也鬼得很,怕弟兄们榨不出油来反被他害了前程。这事就不劳四哥操心了,以后自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河边和马路边有许多游走的搔首弄姿的女人,一个个打扮得妖艳无比,在灯光下都有着水银一样惨白的粉脸,在幽明晦暗之中影影绰绰。见男人走过去,放荡的眼睛立即像苍蝇一样的粘上去,也做出各种挑逗的动作,引男人到暗处,夜显得神秘而肮脏。

疤刀四自语说:“呸,这些夜莺,一个个要钱不要命了。”

§§§第四节 息事未必能宁人(上)

赵余墨自小聪明,文艺天份极高,书法、绘画俱佳,且都是无师自通,福至心灵。他也颇为自负,言语自满,睥睨一切,常以一代宗师自诩。结果大学没能考上,无可奈何之下上了本市的一所技工学校。自尊心受到不大不小的一次打击,为此也心酸过,认为这世界上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毕业后又不能心随所愿的分配到想去的单位,只能在郊区的一所街道工厂里缩着脖子,就像雨中的燕雀望着蓝天渴望飞翔而只能暂时躲避在房檐下避雨一样,有不世之才,却无不世之用。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工作热情可想而知,整日无精打采。年级不大,却一心想着要提早退休,过无拘无束的艺术家生活。申请了几次,单位领导是四川人,常拖了川腔,一字一顿地说:“你才三十五六岁,离退休的杠杠边边儿都不沾。你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嘛,社会主义对你不薄,你为么样就不想多建设社会主义呢?一心打自己的小九九。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巴实……。”领导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赵余墨说:“党叫我们致富发财,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你们当官的都有旁门左道,我可不想看着你们的车尾巴闻臊气。我就想当那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

把鞋跑烂了,嘴磨破了,单位就是不批准。赵余墨说,你不批准,好。我大错不犯,小毛病不断,上班吊儿郎当,把你们烦的有求我的一天。果然,后来政策稍一松动,他就通过在医院的朋友,开了一张身患传染性疾病的假证明,单位领导明知有假,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像摔包袱一样的把手续办了。从此,他与退休的工人一样的待遇。他的父亲也刚退休两年,看不惯他的作为,见面就找茬骂他没出息。他发狠说:要混出个模样叫二老见识见识。因此,他也很少回去。逢年过节,只叫自己的老婆带着女儿回家去看一看父母,带些礼物,说最近大赚了一笔,孝敬二老。时间一长,其父母的思想转变了,只说墨子啊,现在外边灯红酒绿的,诱惑多,陷阱也多,凡事都要自己有个把持,可要走正道啊!并叮嘱儿媳妇方子璇盯紧他。说,他有几根肋巴骨我们还不清楚,有几个钱就会烧包起泡呢!

赵余墨为人豪爽,见面三分熟,极有朋友缘。夏天睡眼惺忪,常趿着鞋从家里走到街上,见了熟人,老远就喊:

“喂,哥们,最近混得怎样?”

“喂,哥们,你还没死啊?”

极热情地掏出香烟,见对方的香烟不如自己的好,就一手挡过对方的手:“算了吧哥们,尝尝咱这个。”一把从烟屁股处哗啦一把撕开,用食指用劲一弹,一支烟即脱颖而出,朋友笑笑地拿了;再一弹,又似鹤立鸡群,自己用嘴叼了。两人就站在街上散漫着谈。

朋友说:“最近有个难事,手头紧啊!”

赵余墨马上慷慨地从兜里掏出皮夹子来:“不就是钱吗?我不是说你的,兄弟,也怪你,咋不早说,昨天我刚刚给家里搬了台彩电。这些先拿去花去,不够了再吱一声。”

然后步行回家,把老婆孩子打发回岳父母家,自己关在屋里,就几天咸菜泡米饭。

赵余墨自从从单位病退之后,就一门心思想做大生意,发大财,人前人后风光无限。他首先跟人合伙开了一家装璜公司,搞家庭装修。冯云涛刚买了一套商品房,正愁没人装修,赵余墨拍着胸脯承揽了下来。他从街头喊了一帮做野活的泥工、木工,按他的设计开始装修,叮叮当当一个多月,他连照面都不打一个。冯云涛不放心,常盯在房间里,成了名副其实的监工;工人缺什么材料啦,又指派他去买,被人当小工用。冯云涛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在老婆跟前发泄,想着法儿掩饰。打电话问去,赵余墨说:“忙啊,兄弟。最近有笔大生意要做,忙不过来,多包涵。”催得急了,赵余墨来了,指点交代了半天,之后又杳如黄鹄。工人们连饭钱都没有啦,就要罢工。急得冯云涛恨不能跪下来求他们,也恨不能马上找到赵余墨捅了他。

冯云涛与他老婆温晓凤本是高中同学,两人刚入初中就好上了,高中还没有上完,温晓凤就怀孕了。改革开放之初,男女关系为大防,不得已双双退了学。过早地融于社会,先后被招入工厂上班。风也过,雨也过,自己种的田亩自己心里有数,因此,感情还算深厚。就因为这事闹着要离婚,寻死觅活的。冯云涛受不了聒噪,想落一个耳根清净,也要跳下楼去。亏得装修工人们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才避免了一起重大人员伤亡事故的发生。冯云涛只得同着老婆,连夜赶到赵余墨家蹲守。冷月高悬,风动树梢。这冬夜干冷干冷的,两个人冻得青鼻涕直流,咳声连连,不停的跺脚,佝偻着腰把衣服勒得紧紧的。可寒冷的东北风就像讨厌的小疯狗一样,直缠着人咬,叫人无处躲藏。温晓凤将要坚持不住了,正想打道回府。却听见赵余墨吹着口哨,从栽着冬青树的小路迤迤而回。见是他两口儿,赵余墨热情地责备道:“嗨,哥儿们姐儿们,是你俩啊!干嘛呐,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候着。这冷呵呵的天,你俩亲自上门拜访,礼节也太细发了。”

冯云涛强压怒火:“敢情你是忘了。给我家装修的工人都停工了,你不上紧我还上紧呐。”

冯云涛的老婆温晓凤霹雳火山,兜头给赵余墨一顿冰雹:“我们屁股都着火了,你咋跟没事人一般,安逸得很呐!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人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今天咱就把话说透彻,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不能包就把钱退给我们,我们另外找人。你做你的大生意,发你的大财,我们两不耽搁……”

冯云涛面子薄,把话拦住了。却受到温晓凤一顿抢白:“这就是你交的朋友?狐朋狗党。他欺负你你还替他掩饰,没见过你这样没有尊严的男人。赵余墨,不能帮忙也不能祸害人呐,都是些啥玩意儿啊!”

赵余墨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说:“嫂子这是说谁呐,咋听着恁不顺耳。不就是进度嘛,明天我就把最强的队伍调过去。我的装修水平在市内你能找到第二家,我‘赵’字倒着写。咱装修讲究的是一种艺术,赔赚倒在其次。你这样说可要坏我的名声啰!”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我们不厚道了。你和冯云涛是推杯换盏的朋友,知根知底,所以才相信你的能耐。平日里能把大天吹破,好像摘下天上的星星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的名声重要,这我知道。可话说回来,你真要注重自己的名声,就把活儿做漂亮点儿,不要落下话把儿,我们也好替你传扬传扬。”温晓凤愤愤不平地说,半边脸拉长了许多,嘴巴噘着,显得十分突出,瘦小的身子似乎要颤抖起来。

“那可不敢,别提起裤子不认人就算烧香拜佛了。”

两家又重新写了字据,赵余墨倒也信守诺言。但工程刚一完工,卧室中间的木地板就撬了起来,两口子只得用席梦思床把它压住。

老婆怨声载道,气得冯云涛当时就想拿刀子捅了赵余墨,但找遍了整个城市,连赵余墨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寻到。赵余墨消失了。等再想起他的时候,是在大半年以后。

冯云涛和老婆温晓凤的关系稍有缓和,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赵余墨的电话打来了。

赵余墨说:“云涛兄,别来无恙啊!兄弟我好想你呀!……啥事?不好意思喽,咱爽快人说爽快话,剩下的那部分装修款,……你听我把话说完嘛,……千年债不烂,还了一身轻……无论如何总也该结结清了吧?”

“结你妈的蛋。”气得冯云涛当时就把电话掼在地下,“老子正想找你赔偿损失呢!”

赵余墨又和朋友一起,到重庆开了一家小酒馆,服务员专拣漂亮的川妹子。个头,长相,风韵,赵余墨都制定有详细的挑选标准,并且亲任监考官。他的理由是,孔子曰:“食色,性也”。又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因此,食客们见了漂亮的妹子,食欲大增,菜就会越点越多,这是食;如果再会来一点小情调,嗲声嗲气的撒撒娇,温柔的刀子割人不疼,你没听过这样的诗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佩利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是色。乖乖,有了这两点,兄弟,那就等着数钱吧你!说得那位合伙的朋友头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称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不到半年,有两个川妹子的肚子就被他搞得像二戏楼一样大了,说没脸见人了,非寻死觅活不可,大骂赵余墨畜生不如,害苦了她们一辈子。赵余墨找到两个采药人,上山采了几篓子草药,熬得酽酽的,那两个川妹子像牛一样的饮过之后,疼得在地上像驴一样的滚来滚去,哭爹叫娘,直喊:“我要杀了你。”或喊:“你杀了我吧!”也没有把胎儿打下。事情越闹越大,他只得求了朋友,匆匆忙忙贱卖了餐馆,加倍赔偿了她们的青春损失费才算平安了事。

半年后,赵余墨又回到省城来了。

他号称自己喜欢书画艺术,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一个经营汽车零部件的大老板出资成立了一家画廊,他出任经理,负责经营兼展出业务。按原定方案,画廊自负盈亏,而销售书画作品所得,除和书画家们按约定比例分成外,余下的利润作为维持画廊的日常开支。老板是个精明人,只想靠着文化的边儿,猎取社会声誉以提高自己的经营品位,也权当是自己的一块宣传阵地。只是这些书画家们一个个心高气傲,志大才疏。为了不被别人小看,给赵余墨定下规矩,小幅作品的起码标价不得低于千元以下,大幅的动辄上万。按书画家们的理论,卖得动卖不动倒在其次,关键是不能掉了身价。赵余墨考察了西安、北京、郑州、成都等地的书画市场,那些名满全国的大腕级画家,其书画作品亦仅如此。至于那些画院的教授、画匠们的作品,纵然意趣盎然,构图奇巧,百来元钱也能拿到。赵余墨考察归来,热情顿减,仿佛一只充满生气的皮球,“噗”的一声泄得一丝儿也不剩了。勉强经营下来,生意清冷,惨不忍睹。有不知底细的朋友关切地问讯他经营如何?赵余墨只叹苦经,又不敢放肆的议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书画家们。

为扭转颓势,他努力着。

他策划了几次声势浩大的书画活动,邀请省市主要领导出席,电视台跑来录相,报纸记者前来采访,但他实在拿不出酬谢的报酬。这些清高的书画家们就对他腹诽不已。以后,活动再也开展不起来了,或借口书画作品要送展国际比赛,取走后再也不送回了,再想征集新作已是难乎其难。画廊彻底铩羽,血本无归。不久,他又与人合作开办了一家广告公司,他在文案的设计上有天赋,一月按要求设计几套方案,交给部门执行。他主要是靠技术参股分红,基本上是个闲人。与黄笑闻、冯云涛、潘紫晶等几位是经常的牌友,只要一人技痒,众人都手颤,似乎都有感应。半小时之内即能云集一处,饮马长城窟,当时鏖战急。

黄笑闻正自在家苦闷,拊胸叹息,赵余墨即找上门来了。进屋四下瞧了瞧,小声问:“诸葛霞不在家?”

黄笑闻说:“在时装店里。”

赵余墨疾声说:“兄弟,怎么搞的?马播民把潘紫晶一阵好揍,潘紫晶寻死觅活要上吊。我解劝半天都没用,边哭边诉,直骂你黄笑闻是一个畜生,害死了她。我断断续续才弄明白,问马播民,死鳖不吭一声,问得急了,才说,你去问黄笑闻,他做下的好事。是不是和潘紫晶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