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年鉴之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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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1月(2)

11月8日。广州警察大肆镇压宣传抵制日货学生。广州学生黄复颜、范曾养、古太一、程万镒因奔走抵制日货,积劳病故。是日午后2时,广州各校学生于东园举行追悼会,会后冒雨游行,队伍行至长堤先施公司门前,因该公司屡次不听劝阻,继续销售日货,群呼“抵制亡国公司”不止。公司雇员马旋德、欧耀两人闻声奔出,伙同警察,挥动刀枪向学生乱击,当即殴伤数人,内四人重伤。在场学生见状,即将马、欧两人拿获,送往区署。广东警务处长兼广州警察厅长魏邦平得公司诬报,立遣武装警察数十人驰至,不由分说即举枪捣毁学生保存之肇事现场,并以刺刀猛刺学生,复重伤四人。学生愤极,被迫夺下警察手中枪支及带有血迹之刺刀以为罪证。旋举代表赴地方检察厅,请派员检验。代表甫去,警察即将公司前后门加锁,禁闭学生200余人于内。公司外之学生见状,均守候不去,直至次日天明。9日午前9时许,魏邦平再派武装警察百余人,齐上刺刀,自毗邻先施公司之东亚酒店直冲人公司内,复刺伤学生10人,并逮捕学生领袖张殿邦等11人。旋将8日殴击学生之凶器强行夺回,始开启公司大门,将学生尽行逐出。其中多名学生被警察直追至堤畔,逼落水中,两人竟被溺毙。魏邦平将殴伤学生之凶徒马旋德、欧耀释放,并于当日出示文告,反诬爱国学生擅取公司食品,抢动马、欧两人财物,勒令务宜守法自爱,勿再盲从滋闹。学生即约集200余人前往警厅质问,要求释放被捕同学。魏对学生大肆谩骂,声言必须交出抢劫马、欧两人财物,始行开释。旋将张殿邦等11人押赴“惩戒场”监禁。广东学生联合会通电各机关并发表《粤学生泣告全国书》,阐明肇事真相,呼吁各界主持正论,群起声援,共除民贼。同日,广州国会粤籍议员林伯和等10余人联名电军政府及督军、省长,要求立即释放被捕学生及查办魏邦平。11日,广州各校学生数千人先后赴军政府及向督军、省长请愿,军政府各总裁及莫荣新、张锦芳均托故不见,致无结果而返。12日,广东省议会议员黄佩荃等25人联名电军政府各总裁及莫、张,要求立将学生提释,并将马旋德、欧耀及行凶警察拘送法庭,按律治罪。莫荣新则偏听魏邦平谎报,于同日发出批示,诬指学生:恃众殴警,伙掠财物,围夺军械,实属不法已极,并谓被捕学生张殿邦等11人实觉情重罚轻,嗣后倘敢再犯,尤当从严惩治。当晚,魏邦平以报道警察殴捕学生之暴行,派警搜捕《国民报》、《大同报》两报馆,并拘捕《国民报》主笔陈藻卿等五人,次日又派警搜查《羊城报》等10家报馆,连夜捕去主笔、记者25人及《粤报》印刷工人20余人。13日,广州众议院开会,到议员200余人,通过查办魏邦平案。14日,广东省教育会会长陈其瑗会同各校校长、教职员代表70余人前往警厅保释被捕学生,经与魏邦平多方争辩,直至15日凌晨2时,张殿邦等11人始释出。15日,广州国会粤籍议员、省议会议员、总商会董事及各校教职员拟于东园国会议员俱乐部开会,议商解决办法,魏邦平出动警察,断绝交通,禁止集会。全国各界联合会、全国学生联合会、全国报界联合会及各地群众团体纷纷通电,一致声讨魏邦平滥用职权、拘辱学生、围抄报馆、捕押记者、摧残舆论种种罪行,要求广州军政府及莫荣新、张锦芳立即释放报社被捕人员,严惩魏邦平。18日,广州中等以上各校一律罢课,声明:“学生罢课,以依法惩办魏邦平为目的。魏邦平一日不办,学生一日不息。”罢课持续将近一月,其间游行、演讲接连不断,向当局请愿达10次之多。后因张锦芳出面保证“愿以文书表明依法办理”,各校遂于12月15日复课。张锦芳后竟自食其言,惩魏之事不了了之。

孙中山复函徐世昌陈述时局之主张。因徐世昌托人向孙中山转达恢复南北议和之意愿,孙中山致函徐世昌说明意见:(一)希望国会自由行使职权为南北议和代表所允认;(二)拟于明春赴欧美考察教育实业以贡献于社会。26日,孙中山在上海与英文《大陆报》记者谈时局,再次指出其对南北议和的唯一条件为国会必须有全权行使职权,北京政府一经接受这一条件,和平可以成立。

11月10日。全国各界联合会在上海开成立大会。假四川路青年会开会,直隶、山东、山西、甘肃、陕西、广东、安徽、湖北、江西、浙江、江苏等11省及天津、北京、安庆、松江、宁波、石家庄、徐州、长辛店等地代表60余人及各团体代表700余人出席会议,加上各来宾总计到会千余人,孙中山亦派代表出席。天津代表刘清扬担任大会主席,指出大会宗旨为:(一)救国家于水火;(二)促国民发挥自治精神;(三)救世界人民,保守永久之和平。通过《成立大会宣言》,宣布该会“纯为平民之组织,以各地人民为主体,以各个人之良心为实力,和衷共济,众志成城”。

11月16日。日人制造福州惨案。福州民众反日示威和抵制日货活动,为侨居福州的日本浪人所不满。下午6时,福州日侨数十人持械于桥南寻衅,时有福州青年学生会学生在南台大桥头等地宣传抵制日货,日本浪人一拥而上,无故击伤学生四人、市民一人、警察一人。地方警署闻讯派警察驰往弹压,日人竟出手枪乱射,击毙一人,伤数人,造成“福州惨案”。中国军警当场抓获福田原庄等凶犯三人,缴械七人,余犯逃散。而后,福建督军李厚基将肇事日人交付日驻福州领事馆处置。17日,福州各校一律罢课,商界罢市,抗议日本暴行。下午,福州各界万余人召开公民紧急大会,议决要求日方撤领、谢罪、赔偿、审凶,旋派代表请李厚基等转达北京政府与日使严重交涉。28日,李厚基宣布福州紧急戒严。

11月17日。库伦当局正式宣布外蒙古取消独立仍归属中国声明前与沙俄政府所订各项条约“概无效力”。18日,西北筹边使徐树铮将照复外蒙撤治呈文内容电北京政府。20日,徐树铮电告北京政府,已在库伦设置边使公署。22日,徐世昌以外蒙古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赞助取消自治,明令加封为外蒙古诩善辅化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12月2日,徐世昌特派徐树铮为册封专使。10日,北京政府加封外蒙额尔德呢车臣敦都布喇木为昭敏净觉额尔德呢车臣,对其赞助撤销自治以昭激励。16日,徐世昌令:巴特玛多尔济封为亲王,并给予双俸;绷楚克拉布坦多尔济车林均晋封亲王;绷楚克多尔济高楚克丹巴均晋封为亲王;罗布桑巴勒丹达木楚克旺吉勒均晋封贝勒;车林多尔济晋封贝子;那旺那林给予汗双俸;绷楚克车林车丹索诺木扎木扬多尔济色隆托吉勒朝克巴达尔呼达什敦都布均给予亲王双俸。27日,册封外蒙古活佛王公专使徐树铮抵库伦执行职务。28日,徐树铮电告北京政府,册封蒙古王公活佛典礼,定于1920年元旦举行。

11月20日。北京政府就福州惨案与日本展开交涉代理外交总长陈就福州事件向日驻华公使小幡酉吉提出口头交涉,小幡反诬福州学生“强夺商货”,“开枪互击”,要求“严厉取缔”学生爱国行动。21日,外交部福建交涉员王寿昌就福州事件向驻福州日领提出书面抗议。25日,日本军舰“嵯峨丸”奉日本政府令驶抵福州,水兵60人全副武装强行登陆,上街示威。26日,日本以保侨为名,再派军舰“樱”、“橘”两艘至福州示威。27日,外交部就福州事件向小幡酉吉提出书面抗议,要求四点:(一)撤退福州领事;(二)充分赔偿福州闹事中华人生命之损失,并给与受伤华人之医药费;(三)按法严惩肇事负责之日人;(四)福州日领事应向福州中国当道道歉。抗议提出后,经接连三次催复。日使均以“须先取缔排货”拒之。28日,中日双方派员调查福建交涉事件。30日,小幡酉吉至外交部,要求取缔“激烈传单”。12月2日,外交部派王鸿年、沈觐,教育部派徐鸿宝同赴福州,会同日方人员调查闽案真相。5日,小幡酉吉向外交部就福州事件提出书面反抗议,指责事件皆因中国地方官不善取缔学生排日行动,强诬“责任全在中国”。30日,日本政府声明撤退在闽军舰,并在东京、北京、福州三处发表声明为福州事件派军舰辩护。1920年2月,调查结束,各自报告政府,日本仍持延宕态度。3月16日,北京政府为“福州惨案”向日使小幡酉吉提出撤领、赔偿、道歉、惩凶四项要求。25日,小幡酉吉答复,否认责任全在日本,提出互相道歉、赔偿、惩凶。4月22日,外交部驳复日本对于福州事件之提案,并促开议。11月12日,外交部与小幡酉吉关于福州事件交涉换文结案,结果是:日本政府以公文道歉、日本政府给受伤人恤金1300元、津贴顺记饭馆800元。其处分犯人及善后事宜,俟两国政府查明后办理。

11月22日。全国民众抗议日本制造福州惨案暴行。外交委员会就福州事件向北京政府提出对日交涉条件六项:(一)更换驻闽日领;(二)由日本政府谢罪;(三)慰恤死伤者;(四)惩办行凶日人;(五)保证此后日商不得携带武器;(六)惩办驻闽日领署警长。23日,全国各界联合会就福州事件向各地团体发出通告,呼吁“速开国民大会,举办游行演讲,警告全国父老,使知吾国危亡已在眉睫,迅与日人断绝国民交易,厉行抵制日货,决不供给日本一切米粮煤铁及各种原料”。午后2时,上海各界三万余人于西门外公共体育场召开大会,声讨日人残害福州人民暴行,议决对日交涉八项条件,于外交委员会所提六项外,另加二项:(七)撤销日本领事裁判权;(八)限日本军舰军队离闽。当将八项条件电达外交部,要求“迅即提出交涉”。此八条后即成为全国各地一致赞同之解决闽案办法。12月5日,广州国会电北京政府,就解决福州事件提出四项条件,要求惩凶、赔偿及撤退登陆之日本水兵,保证以后旅华日人不得滋事。如日方不全照办,应即提交公使团“秉公裁断”。6日,开封各界数万人召开国民大会,工、农、兵、学、商及乞丐等均登台演说,声明拥护各地一致赞同之解决闽案八条件,并议定坚决抵制日货,限各商店于29日前将所存日货一律肃清。7日,北京各界10万人在天安门前集会,声讨日本帝国主义残害福州人民暴行,大会通过各地一致赞同之解决闽案八条件,并议决力争山东一切权利,防止补签对德和约,反对山东问题中日直接交涉,要求政府外交公开,不承认中日间一切密约,不用日货、日币,不准米粮出口,与日本断绝一切经济关系。旋将上述决议通电全国,并函告徐世昌要求顺从民意,与日方严重交涉。8日,北京总商会向各商铺发出通电,限三日内将所有日货一律收存,不得出售。南京各界三万余人为福州事件召开国民大会,议决撤退日领、日舰、道歉、赔偿、审凶等六项条件,要求北京政府与日方严重交涉,当场并焚毁日货多起。12日,杭州各界两万余人为福州事件于公共运动场开国民大会,省议会议员90人亦旷会前往参加,会间通过决议10条,除各地一致赞同之解决闽案各条件外,尚要求誓死力争山东主权、禁止衣食原料出口、惩办倪嗣冲等,举各界代表16人组成国民大会委员会进行一切,会后各校学生并当场焚毁日货。13日,苏州各界联合会开成立大会,10万人参加,一致议决自救救国,抵制日货,奋起援闽。14日,长辛店铁路工人为声讨日人残害福州人民暴行,特邀集各界开国民大会,工、商、学、妇女等各救国十人团及市民千余人到会,重申各地一致赞同之解决闽案八条件,议商永久抵制日货办法并拟定致北京政府书。16日,武汉三镇各界万余人冲破军警禁阻,在汉口开国民大会,议商力争闽事办法,议决赞同闽案八条,并议决于商会内设立国民大会委员会事务所,以策励此后之进行。18日,镇江各界5000余人为福州事件于城中公共体育场开国民大会,与会多人相继演说,一致主张抵制日货,提倡国货,商会协理并当场签约,声明:以后如再有商人购进日货,该日货当立即检送公共体育场焚毁,会后举行示威游行。19日商会即通告各商家:自即日起各业一概不准再进日货。数百名码头工人开会议决:此后如遇大阪等船装货来镇,概不代为起驳抬运,有当焚之日货,即义务搬运,不索分文。20日,天津各界10余万人为福州事件、山东问题及抵制日货三事召开国民大会,随即焚烧日货,会后举行示威游行。25日,昆明各界两万余人为福州事件召开第三次国民大会,议决电请各省力争实现“闽案”各条件,电北京政府撤惩闽督李厚基,本省应力行抵制日货。

11月24日。外交部因外蒙古取消独立声明前订有关条约失效。外交部照会旧俄驻华公使库达摄福,声明所有前订中俄蒙条约及俄蒙协约并中俄声明文件应即失效。同日,库达摄福照会外交部,声明俄国与中国、外蒙所订蒙事各条约,“俄政府来允取消以前,仍应俱在”。12月3日,法国驻华公使为蒙古取消自治事访外交部。10日,外交部就外蒙撤治事复照库达摄福,指出取消自治,实由于外蒙自愿,并于同日将此照会分发英、美、法、意、日、葡、比各国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