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车离开宫门,缓缓地行驶在这大秦王朝都城玄风城的街道上,我的心便随着那车轮的转动而不断起伏轻荡……
除了紧张外,还有丝丝的窃喜,如同孩子般的雀跃心境,想到终于摆脱了禁锢的牢笼,仿佛明媚的自由就在前方——我禁不住轻轻掀开一边繁华重绣的锦帘,看到那艳阳下的街道,行人悠悠,衣履缤纷,或行走,或交谈,或叫卖,或闲逛,偶尔还会朝我这边望上两眼,我无意中对上了谁的视线,于是便惊慌的赶忙放下车帐。此次出行因是拜祭父皇,所以随行的阵仗并未十分遮掩,这也是出自我的授意,目的,便是只盼能有一分一毫的希望,让卫熙聆可以注意到……
想到此,我低垂了眉眼,心下不经意覆上了忧虑与凄惶……
确切的说我并无十足的把握,可这却是我唯一的机会……但倘若能够成功,那么——我就会孑然无憾了吗?我想起他今日一早在我耳边的低语:“早些回来……”;我想起他潋滟的双瞳中溢出的温情;我想起他霸道的拥抱和落在额间的轻吻;我想起他骄傲却诚挚的脸庞……
我不自觉轻轻叹出一口气,眼神却迷离,为了转移思绪平复心情,我伸手撩开鸾车另一边的窗纱,一阵清风掠过,微微吹拂起我两鬓散发,把我的神思瞬间吹亮些许。
“公主……可有何吩咐?”
澄衣几乎在下一秒钟便骑着骏马闯入了我的视线,他走在我的侧边,殷勤恭谨的低头询问,我看到有风把他的头发和衣襟轻轻的往后吹拂,背着阳光,有些看不清那俊秀的脸庞,但我心内却倏然一紧,有些扫兴的放下了帘子,答:“没事!”
其实对于他,我还是很好奇的。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性格却似沉稳不惊。我猜测他定是很受小暴君信任和器重的,同慕晰函一样,是他的左膀右臂。可如今已是禁卫军都尉的人,为何总是被派来保护我呢?也许是因为他武功的确高强的缘故,可殊不知这对我来说,却绝不是天大的恩惠,而是麻烦哪!骨灰级的危险分子——我若想出逃,可该如何过他这一关呢?
……
就在鸾车的缓缓颠簸中,帝陵原到了。
据说大秦王朝的历代皇帝都要葬在此处,不过,我对于这皇朝的历史却不甚了解,但好似知晓它建国时日并不长,还不足五十年,小暴君才是第三代帝王。但此刻这些对我来说的确不是应该操心的东西,我所注意到的,是它所处的位置。
帝陵原位于玄风城西郊三十公里处,而天门山略微偏南,似乎正与帝陵遥遥相望,仅数丘之隔。
我的心海有轻微的波荡,却故作沉静的走下鸾车,慢慢的步上丘原上的陵寝。
帝陵原周围平日里有重兵把守,澄衣与几位稍有名望的大内侍卫协同我上山,其余人等在下方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