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庄宜宫里的众人都围在老榆树下玩,或有做针线活儿的,或有作五木之戏的。众人的“呼卢”之声不断,偏偏知琴掷出的是“犊”,显然她是不能连掷的了。第二把又掷出个“枭”来。接连几把都是杂彩,毋青竹在一旁看了,因笑道:“你的手气不好,待我替你掷一个‘贵彩’出来。”知琴笑道:“如此甚好,小慈这丫头,一连掷了两次‘卢’,又掷出两个‘雉’来,奴婢都急了。”说话间,毋青竹拿起盛着五木的小碗,用力的摇晃了几下,接着,往那桌上一放。因向众人道:“你们猜猜这把是什么?”众人皆摇头称不知道。毋青竹笑道:“也不必猜,你们还不知道吧,我每每掷五木,必定掷出‘卢’来。”知琴道:“奴婢不信,从未见娘娘玩过这个,记得上回在永福宫和太后一道玩这个,娘娘掷了半天,全是杂彩,一次贵彩都未掷得。”绿萼笑道:“那日沁水公主在,她是极其擅长此技的,每把都掷出贵彩来,娘娘若再接连掷出贵彩来,太后高兴得了么?”
知琴笑道:“原来是这么个理儿啊。”小慈等不及,早掀开了碗,毋青竹果然掷了个“卢”出来。五木之戏的随机性很大,并无技巧可寻,众人都以为毋青竹只是偶然掷了个“卢”,接着毋青竹一连掷了五个“卢”。看得众人的眼睛都瞪圆了。绿萼笑道:“这还不算什么,不管什么彩,咱们娘娘都能掷出来,从没出过错。”知琴拉着毋青竹的衣袖,又笑道:“娘娘,您教教奴婢吧。”毋青竹笑道:“教教你?把你教会了,叫你去赢别人的钱吗?前儿你和北苑的几个丫头偷偷的掷五木赌钱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好意思叫我教你。”知琴道:“奴婢们也不过是在节下才赌一点小钱的,平日里不过是掷着玩儿呢,左不过是拿些果子来当赌资。”
毋青竹道:“你可别跟柳妃学,说什么小赌怡情。”知琴道:“奴婢们也不过偶尔为之……”一语未尽,却见淑妃来了,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珐琅紫砂花盆,那里面的树木却是毋青竹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