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孟昶对毋青竹皆避而不见。每日下朝后,便流连于遂初堂,那丝雨虽已身怀六甲,因其精于女子媚惑之道,使得孟昶对其赞不绝口,恨不能终日留在遂初堂。早把诸妃丢在了脑后。
一日,花蕊夫人正拿了扇子在园子里扑蝶玩耍。因见孟昶带着几个太监朝这边过来了,便上前请安。孟昶笑着扶起花蕊夫人,因方才扑蝶的缘故,花蕊夫人此时娇喘连连,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却又别具一番风韵。孟昶一看,就有些呆了,心想道:若论姿色与风情,莫若眼前的女子。毋青竹她哪里比得了呢?忽地想到毋青竹,他的心像被刺了一下。
花蕊夫人见孟昶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倒觉得有些难为情,因问道:“皇上何故如此看着臣妾,每日都看,还没看够么?”孟昶笑道:“可不是?”花蕊夫人娇笑道:“皇上就会讨人欢心!只是……”话未说出口,又觉不妥,也就止住了话头。孟昶见她话只说一半,便问她:“有何事要说,趁朕这会儿高兴,一并说出来。”花蕊夫人略一踌躇,便笑道:“按理,这话臣妾不当讲,只是……”见她又不说了,孟昶便说:“素日里,你也是个爽快人,今儿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是个什么缘故?”花蕊夫人撒娇道:“臣妾说了,皇上若一个不高兴,便叫人砍了臣妾的头……”孟昶笑道:“怎么近来总听你们说这些个话?朕何时成了喜欢要人脑袋的昏君了?”花蕊夫人道:“皇上圣明,这个臣妾自然是知道,只是怕皇上听了觉着不高兴呢!”孟昶道:“爱妃有话尽管说,朕不治你的罪便是……”
花蕊夫人道:“宫里有些传言,不知皇上可听说了……”孟昶知道花蕊夫人不是那好管闲事的人,听她说这话,必事出有因。便凝神听她娓娓道来。
由来后宫就是是非之地,也不知话头是谁引出来的,反正,如今宫里人都在盛传遂初堂的雨昭嫒很不检点。原来在毋府的时候便与下人中一个叫福贵儿有染。陪嫁到欧阳家后,也与一个叫同喜的小厮不干不净的,且被人撞在眼里了。进宫后,常召她表兄进宫,后来又听说这个“表兄”和丝雨并没什么亲戚关系,遂初堂那些个当差的,都说他二人常眉来眼去的。这些个事也不知是谁抖出来的,不出一月光景,这位雨昭嫒的名声如今算是坏透了。
只怕孟昶还蒙在鼓里呢,花蕊夫人少不得说了,她这么做,并非搬弄是非。虽未曾亲眼瞧见,可不难揣测,丝雨一定是常在孟昶耳边说皇后的不是。这一月里,孟昶竟然从未见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