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青竹明白,后宫的事虽说是皇帝的家事,大臣们原不该插嘴,只是近年来闹出的事实在是不小。那些大臣们大约以为她这个皇后和他们的皇上一样的无能吧!
淑妃有些不高兴,她什么都没做,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谣言,皇帝要裁剪她的用度,更重要的是皇帝对她有些不耐烦了,这让她很是不安。同时,梅妃也得到了和她一样的待遇。
此时的承前殿里,梅妃已经彻底的失控了,她纵声大哭了起来,她拽住孟昶,又撕又打,还用头去撞他的胸口。她头顶的金钗把孟昶戳痛了,孟昶一把将梅妃甩开了。梅妃的手腕被捏得又辣又疼,她操起书案上的砚台就往孟昶身上砸。孟昶被她的忽然发作大为诧异,还是本能地闪开了,砚台刚好砸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弹到地上,被摔得粉碎。
孟昶被砸得眼冒金星,吓了一跳,伸手揉了揉。天啊,好疼。
从没有见过那么刁蛮的女人,还是大户人家出身呢,她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孟昶也气狠了,抓住她的胳膊,伸出巴掌就要去扇她。梅妃凛然地挺起胸膛,闭上眼,把脸迎上去:“你打吧,反正你也早看我不顺眼了。”
孟昶的手不由得松了下来了。他这辈子都没打过女人,连宫女奴仆都没打过,他下不了这个手。然而巴掌自身的愤怒还没泄掉,他一把推开了梅妃。
他怒吼了着:“你滚,朕不想再见到你了!”
梅妃脸上的胭脂都被泪水化得稀里哗啦了。她擦了擦眼泪,推开殿门就走。门口一众宫人赶紧滴溜溜地一路小跑,跟着,扶着梅妃上了肩辇。
孟昶连夜召集欧阳炯、李昊、王峦等人,起了一份心的诏书,表明前议不便。众大臣见孟昶额头上隆起一块,就像一座小山丘。都在面面觑,想笑又不敢笑。看着众人的表情,孟昶忍不住摸了一下额上的伤,无可奈何的悄叹一声。
次日一大早,梅妃和淑妃二人都相继接到诏书。梅妃哭了一场也就罢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娘家有的是钱,不差宫里的这点俸禄。伤心的是淑妃。那诏书上面写的是什么,她早就猜到了。读着,读着,她笑了。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每一回,淑妃只要想到孟昶曾经对她的好,心里有个坎她就过不去。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孟昶每次对她的拥抱都像是下了死力似的,只有爱了,百感交集了,才会有。替她梳头替她簪钗,那种细腻雅致,把她像一朵花似的含在手心……他的心柔软得像一个女人,她是到死也不会忘的。可就是这,让淑妃更恨了。这几年,各种各样的女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抢走她的孟昶,瓜分她的孟昶,而她犹自蒙在鼓里。他曾给她的有多美,夺走的时候就有多么残忍;捧得越高,就跌得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