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青竹心下暗想道:这丫头还是个会演戏的角儿呢!那双眼睛跟安了机括似的,泪水是收放自如。我倒要看看你还要耍什么把戏!
只见丝雨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皇上”,接着又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从孟昶怀中挣脱出来,一面往地上跪着,一面喊着:“奴婢罪该万死……”孟昶笑道:“你何罪之有?平身吧,只这么跪着,叫人看了去,还只当咱们娘娘刻薄人呢!”
毋青竹冷笑道:“臣妾刻薄不刻薄,皇上还不知道么?”孟昶因问丝雨犯了何事?青瑜忙上前回到:“启禀皇上,娘娘不过是替臣妹教养家奴罢了,这丫头倒没犯什么错。”孟昶指着丝雨向青瑜笑道:“朕还奇怪这丫头怎么有些眼熟呢,原来这丫头是你府上的。”
青瑜道:“正是……臣妹有要事须得立马回府,请皇上容臣妹告退。”孟昶道:“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该用了午膳才出宫的。”青瑜道:“臣妹已用过午膳了……”孟昶道:“既然如此,朕就不强留你了,快回去吧,你婆婆的身子若果然不好,顺道去太医院带了张太医一道回去瞧瞧。”青瑜道:“如此,臣妹就多谢皇上了。”说着,青瑜分别向孟昶和毋青竹施礼。丝雨虽说极不情愿,可也只得随青瑜而去,临行前一步三回头,那双勾魂的眼不住的往孟昶脸上看。别说只是个丫鬟了,就是宫中的妃嫔见了孟昶也都是垂首低眉,不敢相看。孟昶心想道:这丫头好生大胆,大约也是性情刚烈,极为直率的女子。恨不得追了她去,只因毋青竹在跟前,他才不好率性而为。
孟昶的三魂七魄恐怕已全叫丝雨给勾去了,毋青竹虽甚是恼怒,也不好发作。只假意咳嗽了一声。孟昶在毋青竹面前如此失态,似乎也有些难为情,面上不觉便有些讪讪的。毋青竹一面施礼,一面又道:“不知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孟昶笑道:“你怎么也学她们了,说这些酸话。朕今儿来是和你一道用午膳……”毋青竹道:“今儿因青瑜进宫了,臣妾提前用了午膳。臣妾斗胆请皇上去别处吃去。”孟昶道:“也不必做那些珍馐佳肴,只做些家常菜即可。”毋青竹道:“此时厨下已封了火,若等午膳备得,恐怕还要些时候,臣妾怕皇上等不得。”孟昶道:“朕方才用过些点心,等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妨。”毋青竹道:“既这么着,臣妾就吩咐他们做去,请恕臣妾不能相陪了,方才母后那边儿打发人来叫臣妾过去,虽没说是何事,却是指明了臣妾用过午膳就过去的。”孟昶笑道:“朕怎么觉着,你这是变着法儿的赶朕走?”